“我是不是诬赖你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为了隐瞒你的丑事竟找人来要杀我灭口,哈哈哈哈,老天有眼!我钱三贵终究活了下来,当初我是鬼迷了心窍才答应帮你隐瞒,如今搭进了我老母的性命,你看我饶得了你!”
原来当初钱三贵敲诈完没多久薛娇娇便派人去要将钱三贵灭口,这样的事儿在大户人家其实并不少见,只要没弄到明面上来弄死一两个混子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只要有钱能疏通关系就行。是以薛娇娇毫无压力地让人去料理钱三贵了,没成想钱三贵没弄死却在拉扯挣扎之时误将钱老太婆给弄死了,钱三贵逃走之后便再没露过面,薛娇娇遍寻不着还以为他是去别的地方避祸去了,没成想却是躲在了眼皮子底下就等着时机成熟跑出来给薛娇娇致命一击。
“是与不是让我同王岳滴血认亲不就完事儿了么,你难道是心虚不成!”
薛娇娇被钱三贵这么一吼倒确实是有些心虚了,她很确定孩子不是钱三贵的,可如今这人蹦出来这般信誓旦旦地说孩子是他的还嚷着要滴血认亲,薛娇娇是怎么看都觉着不对劲,当初那人应当是已经让薛明宇给解决了没可能再来揭她的底,赵家人估计也是从赵氏那边得了风声才会知晓这件事,而赵氏……薛娇娇暗骂自个儿蠢,当初为着求救她将薛明宇找人来强*奸她的事儿同父亲说了,没曾想薛明宇只是挨了一顿打她该受的罪半点没少,却是埋下了赵氏这个祸害,想来也是无意中听父亲提起,否则如何解释赵家人能吼出当年的秘辛。
“要验就验罢,早些弄明白也好少受些罪过。”
还没等薛娇娇下定决心呢王伟便自作主张地让人拿碗盛了清水过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她又早同意过滴血认亲,虽说对象换了个人却也还是做准的,否则就真是做贼心虚了,是以薛娇娇才强装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样将王岳递了过去,钱三贵掏出一把刀就在小孩儿白嫩的手指上划了道口子,两岁多的娃娃哪里受得了这罪过,王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可在场的人这时都没工夫来哄小孩儿,只眼巴巴地盯着钱三贵像是能盯出朵花儿来,只见钱三贵也拿拿把刀在自个儿手指尖儿上划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来滴进碗里。
薛娇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到这节骨眼儿上也没了转圜的余地,她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道:钱三贵确实不是王岳生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也没可能作假,没事的,应当没事的,她只要面上不露出破绽便不会有人看出来……
“溶了……溶了!”
王岳扯着嗓子哭嚎,两岁多的孩子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最为敏感,他不明白,往日对他极和善的叔叔伯伯为何变得这么可怕……跟娘一样可怕。
“啪——!”
王伟生气地将瓷碗摔碎,水溅到了附近之人的鞋面儿上裤腿上,可却没有人再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只见那王举人的学生全都一副恨不得剥了薛娇娇皮的表情,而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薛娇娇此时整个人都懵了,不对的,怎么可能会溶合了,这怎么可能会溶了!
“无耻妇人,先生一家被你害惨了!”
一帮子书生愤怒地将薛娇娇围在中间,若她不是个女流之辈在场的也不是些重面子的读书人,此时这背地里偷汉子害得王家人绝户的恶毒妇人早被打得鼻青脸肿了。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薛娇娇想挣扎解释之时,她那贴身婢子却是突然跪在了众人面前哭喊道:
“求各位爷,给老爷做主啊!”
薛娇娇如厉鬼般盯着这婢女,她不明白平日里怕她怕得要死的下人,被她如何打骂如何羞辱都不会反抗的奴才,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踩她一脚。
“各位爷,老爷,老爷就是知晓了少爷不是王家子孙才被薛娇娇下毒害死的!”
平地一声惊雷响,原本以为再没有比私*通更不可饶恕的罪过了,没想到却猛然间炸出来了更了不得的东西,王举人是谁?那是在场所有书生的恩师,是在他们微时悉心教导帮忙提携的恩人,早说过王举人对自个儿的学生极好,是以即便他死了这帮子书生也愿意帮衬薛娇娇母子,可忙上忙下跑了这么久,到头来孙子不是王家亲生的,就连媳妇也是……杀了公公的。
这密集的打击之下王伟等人已经懵了,应该说是,当王岳被证实非王家血脉之时已经让他们对薛娇娇起了仇恨,在这节骨眼儿上却是出了个人跑来告诉他们连敬重的老师也是被薛娇娇害死的,这时已经没有人会去讨要证据,他们先入为主地给薛娇娇定了性,再有个谋杀公公的罪名也就不足为奇了,很多人直到现在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在王举人病危之时会拦着所有人不让见最后一面,到头来真相竟然是因为这恶毒妇人在背后操作,可怜恩师为着学生辛苦操劳一辈子到头来竟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在场之人已经出离愤怒了,早年对王举人的敬重以及如今被薛娇娇欺骗了的愤恨交织起来,什么理智什么面子都已经不重要,他们恨不得就这样讲薛娇娇撕碎了丢出去喂狗,非如此难消心头之恨。反观薛娇娇,这个时候她突然发了疯似的扑上去要撕扯那婢子,众人哪里肯要她继续逞威风,纷纷围拢过去阻止,也不知是谁先抽了第一把掌,只知道从这开始众人的愤怒便如决堤一般涌出。
读书人最敬重师长,杀师之仇与杀父之仇一样不共戴天,内心的仇恨化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