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奎以为,连璧在探得她的一丝一毫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找寻一一查证,知道寻到那人为止,但似乎是自己多虑了。连璧并没有多余的动静,只是每天将她自己关在房中抚琴,在镜花缘中献舞,日子就像回到了从前,一个除了顾清风以外的从前。
江奎已经在屋内坐了许久,喝了一盏又一盏的茶。孔五站在他的边上,眼望着地上一动不动,但耳却时刻注意着那边的琴音。
江奎重重放下那盏茶,猛然站起。瞥了帘内人一眼,见她依旧安然坐在原处,琴声不乱。便哼了一声,负气而去。
“小王爷。”
“怎么?”江奎回身,斜睨孔五,诧异他的主动开口,这可是千年难逢。“你有话说?”
孔五朝内室望了一眼,旋即摇头。
“那跟小王走吧。”江奎没指望能从这个闷葫芦嘴里憋出什么东西来,孔五从来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听命人,也是目前为止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他不需要思想,只要服从。
江奎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奔向了果郡王府,自然是不可大大方方进去,只能一边让孔五打晕撞见的人一边朝着江璇的闺房靠近。
只是没想到匆匆入门那一刻竟然有一丝冰凉划过颈项,继而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
“何人深夜闯本郡主的房间?”
“刀剑无言,郡主可否先放下手中兵刃,免得伤了你未来夫婿。”江奎微笑道。
“是你?”江璇一边收起匕首,一边带上了门,“混账,谁准你做本郡主的夫婿了?!”
江奎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红木椅上,慢悠悠道:“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大不了。你让小王做小王还不见得乐意呢。”
殊不防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但江奎并不慌张,镇定自若。一个人影闪到他面前,稳稳拿住那飞来的匕首。
“郡主何必生气,你不怕杀死了小王也该怕失去小王今夜给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吧—”江奎想要吊起对方的胃口,话只说了一半,末了还加了一个筹码:“有关于清风姑娘的。”
江璇先是不以为意,她晓得自己刚才的份量,知道那人身边护卫的能力肯定能挡下,也就顺手将手中匕首飞了出去。但当她听见那两个字之后身形显然顿了一顿,眼睛也开始放光。
“她在哪儿?”
“让我告诉你很简单,但小王有一个条件。”江奎收敛起了笑容,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
“说,别拖拖拉拉的。”江璇无愧野蛮郡主称号,连说话都是非常直接霸道,丝毫不曾给江奎面子。
“你让父王放我出来,我便告诉你她的消息。”
江奎说完,也不听江璇的答复,只伸手开了门迳自离开。
“小王爷。”孔五陪着江奎走,冷不防开口道。
江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孔五的肩膀道:“莫不成你这块石头也软化了?真是天大的消息,连你都接连发问,小王这几日遇见的‘怪事”可真不少呀!哈哈哈!“
别看孔五平时一副死人脸,但此时却也显得有些局促,像是要出嫁的姑娘一般竟显得扭捏起来。
“你是想问为何小王不等答复吧?”
孔五略一点头。
江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颇为无奈道:“小王是不知道为何她们俩同时对顾清风如此上心,既然连璧不在意了,小王也管不着。但—璇儿和小王从小一起长大,若认执着,她是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因此她一定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此文,估计还有一些日子才能结文......
银狐
鹧鸪在漆黑的夜里嘶叫,干枯的树枝上斑驳着几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在没来得及看清楚之前,他们就已经消失不见。
顾清风连滚带爬地翻上一个小坡,脸上带着血痕,浑身沾着泥土。这是前夜下过雨的山路,一步一滑,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却脚底一滑,重新滚了下去。山坡下,有两个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着她,余光瞧见那两个人,似乎那凶恶的脸就在跟前。
清风拼命用手指抓地,滑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咬牙,终于让自己及时停住,不敢停歇,继续蹬脚。她要逃,她必须逃!已经有一个人为了她失去了性命,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退缩……
眼里噙着泪水,耳边不停回响着那个男人踢打那个女子的声音,一脚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她的腹部,踢向她的脸……
清风实在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冷淡对待自己的女子会在那时候冲出来,她被人打趴在地上,却依旧——依旧抱着那个男人的脚,任由他踢打,嘴里却喊着:“你快走!”
拭去唇边的血迹,清风慢慢站了起来,回身,见那火把已经渐渐熄灭。她的眼里充满了仇恨,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怨恨。为那个无缘无故却为自己死去的女子……无论是什么转变了她的心意,顾清风都不会忘记这番恩情。
江璇……
当顾清风从那个男人嘴里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满心欢喜,她还以为是江璇在找自己,她还以为江璇会帮助自己,却没想到—
“郡主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将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你说什么?你们是替江璇办事?!”顾清风瞪大眼,盯着那个男人,想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来证明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