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填报了什么专业?”
“不是金融还能是会计”白周大咧咧地开着玩笑,嘴角的弧度却在一点点回收。
不是金融当然也不是会计,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想法升腾在他脑海中。
白周觉得自己可能要花很多年才能忘记那天的景象。
白晓家在三楼,白周停好车就一口气跑了上去,房门大开着,屋子里一片狼藉,挂钟摇摇欲坠,全家福被摔得粉碎,电视机被调了了个,茶几被推到一边,地板上留下两条深褐色的痕迹。
大伯坐在沙发上,揉着手腕,面前摆着磨脱皮的皮带,大娘在抹眼泪。
“大伯。”
“她婶,白晓是要我的命啊!”大娘声嘶力竭。
白周看见妈妈坐到大娘旁边,柔声安抚。
白周抬腿跨过地上的山水卷幅,走进白晓的房门,房间里窗帘满张,没开灯。白晓坐在书桌旁,侧对着窗户,几缕光不期然地照亮白晓脸颊和一截手臂,不出意料的,白晓身上是长短不一的伤口,嘴角有污血流出。
白周不知该不该走近白晓,可他最终还是这么做了。白晓穿着灰蓝色的睡裙,睡裙自下裂了大口,棉线从里面翻出,遮不住她手臂和小腿上的淤青。她细长的脚搭在桌脚上,鲜血从她脚后跟渗出,一滴一滴地滴到白色地板上。可即使这样,她怀里还是那部单反,白周知道的她不吃早晚餐代人写作业赚钱买来的单反。
“哥,你知道吗?我房间从来没有锁过门,他们说这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也从来没有写过日记,因为每一篇都一定会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