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高三了，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文科。”

“嗯？可你一向生物比较好啊。”

“我会转来你们的学校。”

“我也学文科，选政治。”

“嗯？”

“学校的强项吧。”

“我也是。高三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熠轩扯出一丝笑容。我不知道在这两年里，熠轩又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无法感知到。

“昊。”熠轩从背后抱住了我

“什么？”

“喜欢是什么？”

“喜欢，大概就是想拼命保护和拼命珍惜的东西吧。”

“那爱呢？”

“就像我们对妈妈的感情一样。”

“是吗？”

“怎么？”

“没事。”熠轩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熠轩放开手坐回了床上，抬起头有些茫然，有些彷徨，“我发现我可能会爱上男人。”

手中的笔停住了。

“会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是吗？”

“昊。”

“嗯？”

“你会讨厌同性恋吗？”

“不会。”

“为什么？”

“相爱并不是错。”

“可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或许是爱的，但是是另一种爱。”

“呵呵。”我只好傻笑。熠轩长大了，虽然爱上另一个男生，不过终于也学会了爱。只是从胃里泛出苦涩的味道，仿佛在提醒我的失落。

第 7 章

“昊。”声音微微有些甜腻。

“什么？”

“你在吃醋吗？”

“你在说什么？”

“你的笑很僵硬啊。”他伸出漂亮的手指捏着我的脸，突然因靠近而放大的脸，让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原来，熠轩的瞳仁是那么的黑，不是雾茫茫的，也不是如清水般的清澈，而是如同墨一样，那么浓郁的黑，但并不空洞，很明亮，比天上的星辰更为耀眼。

但是……

“你又吃糖了？”一脚踹开他。

“干嘛？”

“小心糖尿病！”

“老子还年轻，肾功能很好。”他微挑了下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熠轩开始称呼自己为老子……

“在你哥哥面前称老子，你活的不耐烦了？”直接捏住他那张越来越女气的脸，“就你这张人妖脸还叫老子？”那张脸看上去有些粉嫩，如同刚出生婴儿，似乎用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不要捏我。”他皱着眉挣脱了我的双手，“老子靠这张脸吃饭呢。”

“哦？”

熠轩闲闲的拿起书，“又要当转学生，最讨厌当转学生了。”

“怎么？”

“你也不是当过转学生吗？就像披着人皮的鬼一样，在人数上算一个人，在总量上没有这个人。”

“……”

“不是吗？”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啊？”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真快被他弄昏了头。

“或许转校生连鬼都不如呢。”熠轩抱着枕头。

“怎么这样说。”

“谁让我不是你呢。”

“熠轩……”

“你能不能和我说点心里话。”

“嗯？”

“告诉我，从初中到高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熠轩抬起头，望着我，可是那种眼神似乎又不是在看我。

“好吗？我真的觉得我无法再靠近你了，一会儿变得冷漠，一会儿变得活泼，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和你相处。”

“你是觉得累了吗？”熠轩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厌倦，“和我相处很累对吗？每个人都这样，呵呵。”

“不是，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在你身上。”

“你要听？这么想听？那我告诉你。想从哪里开始听？11岁那年？还记得我们坐出租车回去吗？我上去拿钱，看到爸爸把妈妈压在床上打她，我死命的把爸爸拽开，爸爸却甩了我一个耳光，他告诉我，这是提奶奶教训我妈妈的，也是提奶奶教训我的，原因就是我打了奶奶一个耳光。

我问他，在心里，我什么都不是对吗，他说是的，在他心里爷爷奶奶永远是第一位，我永远也无法跟他们相比。那么还要把我们生出来做什么，既然毫不重要，为什么要生出来？生出来后再活活折磨死吗？”熠轩平静的说着，仿佛是在讲故事，“你知道吗，在学校不但是老师，连同学也不把我当人看，所有人都会嘲笑着，藐视着你，这种生活，压抑着。回来的时候妈妈总是说我做的不够好，那我和你比较，我也不能说什么，我的确没有你好，但是我的努力，别人都不需要看，直接被否定掉。”

“熠轩。”他用手捂住我的嘴，

“昊，听我说。你不是想知道吗？妈妈是恨铁不成钢吧。有时候我觉得我活着只是个累赘，不过能凸显出你的好，也不算一点作用也没有。

爸爸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很懂事，而我很偏激。爸爸有时候会把我叫出去，我每次都想问清楚，我在他心里是不是什么都不是。爸爸说没有人可以和他的父母相比。我冷笑道，他们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这样孝顺也不是没有道理。爸爸的脸立刻变了，他嘶吼着是谁说的。他要我滚，要我和他断绝关系。我突然笑出了声，却发现我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爸爸不要我，妈妈对我失望，而你，我始终追不上你的脚步。你们都离我很远很远。

高中又如何呢？一进学校，就被所有人排挤，不愿意碰到我，仿佛我有带着瘟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