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你的蝴蝶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我可是一大早爬起来抓的呢,以前没注意,原来这种颜色的蝴蝶那么少见,我找了一上午才看见这一只,虽然没有你的那只好看,就将就点吧。要说你也真是的,一个大……”
吴隆察的话生生止住了——本以为宇文乙看到蝴蝶后会再一次露出那孩子般的笑,自己也在心中小小地期盼着能再一次见到他那如初生小鹿一般纯澈的眼神,没想到他只是默默垂了眼睛,握住瓶子的手倒是更紧了些,指节都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为什么?”宇文乙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平日更沙哑了。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抓蝴蝶给我。”
“……是……你要我赔给你的啊,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约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履行么?警官先生真是好品行啊,如果每个人都能像警官先生这样言必信、行必果的话,不知世上会少多少痴男怨女呢。”
宇文乙的声音冰冷冷的,像是给吴隆察的满腔热情泼的一瓢凉水,吴隆察明白自己应该对宇文乙这没来由的嘲讽感到气愤,可不知为什么,此时他的心中除了一点失望之外竟是满满的痛,那种虽不能蚀心彻骨却能让呼吸为之停滞的钝痛。吴隆察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宇文乙自嘲般一笑,再睁开眼睛时已恢复了常态。
“抱歉啊,警官先生,我是想起了永利的案子随便感慨一下的,请不要介意。现在王璐怎么样了?”
虽然宇文乙解释得合情合理,但吴隆察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听大夫说,王璐的病情最近又严重了,每天镇定剂的用量比刚去的时候加大了一倍还多。”
“其实疯了也好,至少比知道自己一心爱着的男人背叛自己要好。”
“这样的结果太便宜陈棣之那个畜牲了!”
宇文乙笑着摇摇头,把手里的烟碾灭了,“恶人被铲除、正义得到伸张永远都是故事里的结局,我们的社会可没有这么单纯啊。不过,请警官先生放心,本案中的恶人自会有人来收拾的。”
吴隆察苦笑地摇摇头。
“你好像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我答案呢。”
“什么事?”宇文乙伸手又去拿烟,却被吴隆察抢了先。
“我上次来你这里时问你我们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没有?现在案子已经结了,是不是该告诉我答案了?如果你不说就别想抽烟了。”
宇文乙夸张地挑挑眉毛,“怎么,警官先生还没有想起我是谁吗?真有够迟钝的了,给你提个醒吧,十七年前,令祖父的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