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谁tm踩我!?”
牧神低头一看,好大一只虫子,身体后半截被他踩得血肉模糊,几乎踩掉了。
顾不得新鞋溅了一堆黏糊糊的绿液,牧神连忙道歉。
痛极的王蠸哪管他的道歉,破口大骂,后夔也打点着精神陪着王蠸痛骂牧神。天地蝱抱着反正咱俩快死了你奈吾何的心态,誓要发挥生命余热,燃烧出最后的光芒,至少要让这个走路不长眼的混蛋他们。
牧神理亏在先,刚开始只是不住道歉,半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讶异道:“你们,会说人语?”
王蠸怒道:“废话!难道我们方才都是在放屁吗?”
牧神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自己方才想心事想得出神,全没留意脚下,没想到竟意外踩到灵兽了。虫蝱命短,能修行至发人语实属罕见。
“你们,随吾回天疆吧。”说罢牧神解下腰带撕扯开来给王蠸细心包扎伤口,药粉洒在伤处,王蠸疼得哇哇大叫:“混蛋!你的眼神温柔得让虫骂不出口了!”
牧神笑道:“我不是混蛋,我叫牧神。”
天地蝱命在顷刻之际,却因牧神夺命一脚而扭转乾坤,不但免于一死,更在牧神功体加持下修出人身,故而得名“浩劫不死”。
“牧神,你什么时候再放出黑月和古曜?”
牧神突听此问,不假思索地答道:“如今三界人牲繁密,三阳同天定会造成资源匮乏,引起争端。”牧神用了“争端”这个温柔的字眼,他打心底里不喜欢“战争”,提都不愿意提。
“吾和后夔的寿数又快到了。”
牧神不答话,心中已有定局,何必言明,他相信经过许久以来的相处,天地蝱会知道,只要他牧神活着,就决不许他们两个死。
“牧神啊牧神,强如牧神,功体又撑得住几次逆天改命呢?”后夔叹道。
牧神放下碗筷,笑道:“哈,你们谁都别小看了牧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七色翎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哎呦先别唱了,王蠸,过来帮牧神找药嘛牧神,药放在哪儿了?”
牧神本来正坐在椅子上出神,突听后夔叫他,又看后夔手忙脚乱地找药,将房间翻得乱七八糟,安抚一笑道:“后夔,别麻烦他了,你也别找了,连我都不知道药放在哪。”
好多年不曾受这么重的伤了,要不是剑鬼,牧神几乎已忘记了疼痛的滋味,哪还留着什么伤药。就算是剑鬼伤到了他,休养几天也就好了,用不着上药。
后夔看着牧神满头满脸的伤口和淤青,努了努嘴,道:“人家心疼嘛”说完转身扭出了房间,出门时还轻搡了王蠸一下。
待后夔走得远了,牧神试探着唤了一声:“王蠸。”
“哼!”王蠸负手站在门口,显然是不打算搭理他。
“唉……”牧神无奈地叹息。心知王蠸一向不喜自己多管闲事,此回生气定是因为自己挂彩而回,也不知怎么解释才好,解释了只怕他会更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地蝱把他看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尤其是王蠸,越发看不得他为其他人和事拼命,哪怕那个人和事是整个天疆,王蠸也看不过眼。
门外风和日丽,微风吹进门来,拂过王蠸身侧,顿成滚滚寒气,袭在牧神身上。默默忍受着来自王蠸的怒意,牧神喝了口热茶转移注意力。
好在不多时,后夔回来了。后夔摘了一小把药草,塞进小罐子里胡乱捣烂了,就想帮牧神涂抹伤口,但手举起来了却迟迟未动。
牧神略感奇怪地望向她,正望进后夔有些害羞的眼中。只见后夔把手中药放回罐中,嗔道:“看什么看,人家下不去手嘛”
“哼!”突听一声冷哼,是王蠸大踏步走进来,接过后夔手中的药罐,抓了一把就“叭唧”一下糊在牧神额头上。
那药草捣得很不均匀,糊上去的那块太大了些,刚糊上就掉了下来。王蠸见状,灵光一闪,抓了一把药草扔进嘴里几下就嚼得稀烂,吐在手上,然后往牧神伤口上涂抹。
王蠸的动作非常粗鲁,也不知是被他又揉又按弄的,还是他的唾液中有虫毒,牧神只觉伤口时而刺痛,时而麻木,难受非常。但因为知道王蠸在泄愤,他也只能双拳在膝盖上攥紧,不敢火上浇油。
后夔探身在一旁,王蠸涂到哪里,她就呼呼向哪里吹气。
看着天地蝱,牧神又是一阵出神。心中只剩反复的四个字:
真配,真好。
真好。
真好……
牧神羡慕了。
牧神从不自认圣贤,他非侠非儒,也不妄自论道。牧心六论,只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穷一生之力侍奉天疆,保护族人,哪怕有朝一日死无全尸,亦能含笑。
他的心思,天地蝱并不理解。而牧神对于王蠸的怨怼,后夔的懵懂,以及种种的不谅解,不但不苛求,反而心怀感激。如果他的路,只是一个人的自我陶醉,伤了无人心疼,累了无人安慰,那未免太过凄凉。
所以,牧神怎么敢告诉天地蝱他的伤是何处而来呢?王蠸听了搞不好会揍他的。
清晨,牧神在安排好三族事宜之后便独自往苦境散步。连日来平安无事,剑鬼也只是隔三差五来找他打架,并未再伤无辜,实属万幸。想起剑鬼,牧神回想起日前剑鬼嘲讽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