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苦涩地笑了笑,或许是醉了,脚步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定定地看了一会照片。“啪”,少年将相框倒放桌上,用手臂盖住眼睛,哼起了不知名的曲调。
4小时前:晚上6点
6点了,为了庆祝这批“优秀”的阴阳师提前一天完成了秋日祭,老头子们举办了这个所谓的庆功宴。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太过强烈,让这些本该喜怒不形于色的阴阳师们一个个变得和疯子一般,整个大厅里喧嚣不已。
所有人都忘了,有一个人,本该和他们一样在这里享受着生存的美好。
呵,最凉不过人心。被悠一押过来的瑛士匆匆看了一眼会场冷笑一声就想回去继续守着那个已经不会再对他笑的人,还没走出正门,就被雪女拦了下来。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雪女很难得的一脸严肃。
“什么?”瑛士很不满被拦下,转身就想离开。
“我要把小徹平的尸体带走。”
瑛士觉得自己听错了,站住脚步,不可置信地望着雪女。
“我是他的姐姐。”瑛士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他不是完全的妖怪,但是他依旧是我的弟弟,我的族人,我有权利把他的尸体带回他的出生地。”
“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姐姐?”颓废地靠着墙角,为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和你在一起?
看着瑛士失去焦点的眼睛雪女有点不忍,微微叹了口气:“还记得他第一次受伤时的事么?你问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我说的是...‘妈妈不走,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没错,他妈妈的那张脸,就是我的妈妈。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那天妈妈要走,看了他的梦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的爸爸。”
“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后来不要他,以至于他就一直被欺负着长大,可是他还是成为了一个温柔的人。看着他被欺负得样子我真觉得他不走运,来到这个世上好像就是为了受苦一样。”雪女用手擦掉眼里掉落的泪水,转过头难得的对着瑛士笑了,“可是,看到你那样紧张他,我又觉得他或许是幸运的。”能真心对你的,一辈子又能碰到几个?
门内喧声震耳,门外三人沉默不语,恍若两个世界。
“一定,要带走他吗?”
“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那是雪女第二次看见那个一直只会嘻嘻哈哈的瑛士掉眼泪。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的那个绝望地看着地平线的小男孩吗?
嗯,怎么了?
那个小男孩,就是小徹平。你是他梦里,唯一的光...
哈,原来我那么早就认识你了啊。
再也没有人会对我说一句“你回来了”啊。
20小时前:凌晨2点
“冲田君,你睡了吗?”
“徹平吗?睡不着,有事吗?”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借着月光冲田看见了缩成一团的徹平。明明是妖怪却还会怕冷么?
“冲田君你笑什么?”徹平看着冲田上扬的嘴角有点不适应,这好像是第一次见他对着自己笑吧?
“啊?啊啊,不是,只是看见你缩成一团有点可爱。怕冷的雪妖我还是第一次见。”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冲田有点窘迫。
“这个啊,其实我不是纯粹的妖怪。”不等冲田反应过来,“所以我能感觉到火鸟的妖力并不纯净。”
“我在雪女给的古书上看到过火鸟蜕变凤凰的条件。如果一只火鸟的妖力全为明属性,那么借助神明阵法或许可成神;若夹杂着暗属性,那么,风杀阵或许可以除去他。”
好不容易才从徹平不是纯粹的妖怪的话题里反应过来的冲田听见风杀阵又是一惊,这个阵法自己不是不知道,但这个阵法需要一个半人半妖的存在在胸口画上阵眼并借助他人的力量激活阵法。最为关键的是,只有做阵眼的人以生命做引,动用生命最本源,最强大的力量才能开启阵法,可以说,做阵眼的人是必死的结局。
“你知道风杀阵的后果吗?”冲田隐约感觉到了徹平选择此刻告诉他身世的目的。这小子是要去做阵眼吗?
“我知道。可是,这是唯一可以保护他的办法啊。”只要有办法可以保护你,就算是死我也会笑着接受。
“即使我不同意你也一定会去?”
“是的。”
久久的沉默后
“说说,你的计划吧。”如果你去,就让我最后保护你一次吧。
明天我会让瑛酱在战斗的时候画下8个聚魂阵法,适当的时候我会喊他发动阵法,让火鸟体内的黑暗属性妖力达到饱和。
而你需要在瑛酱和火鸟不注意的情况下帮我画下风杀阵。
如果可行,我进入圆圈后...请为我设置一个结界,不要,让他进来。
最后,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瑛酱。
徹平你知不知道你这封信,有多沉?
小心地拿出口袋里冲田给的信,那熟悉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写信人的温度。
瑛酱:
没想到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居然是在这种时候(笑)。
从小时候起,就很希望能有个朋友,人类也好,妖怪也好,那是这样的温暖,照亮了我的心灵。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男孩,他的手很温暖,就像你一般,会不会就是你呢?(笑)长大后我就遇见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遇见你我才觉得能来到这个世上真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陪你慢慢走过这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