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岫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自责地小声说:“是啊,我总是达不到师父的要求,还总是做些让武林盟丢脸的事情……这些,都是我该受的,”他侧过脸对林重楼笑着说,“你随便去逛逛吧,不用管我的。”
林重楼抬头看了眼日头,垂了眸子看他,“师兄,你难道就这样一直跪下去?”
“我没事的……你快走吧。”楚青岫只是低着头,急急地说出这句话,也不管自己的语气是不是会冲击到身边这个关心自己的小师弟。
而林重楼即使再想在他身边呆着,却也因为来自各个方面的阻挠,不得不起身离开。
“师兄,那我走了。”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句道别,楚青岫却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红了眼睛,自胸口涌上来的酸意却又生生地被按捺下去。
——“就你这个样子,确确实实是不像男子。”细致的下巴被抬起来,酸涩的眼眸逆着阳光被迫抬高视线,一下子没有忍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紧接着,已经被风干许久的脸颊挨了几下拍打,不痛,有点酸麻。
他张了张口,视线朦胧着呼唤:“师父,徒儿知错了……”
楚青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佳实在也不应该去打搅,但林重楼还是忍不住从阿木那里搜刮了药油过来到隔壁送给他。
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进来了,那是因为屋子的主人实在没有力气那拒绝。初次踏进楚青岫的房间林重楼只感觉到了“寒酸”两个字。
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陈设,一个圆桌两张方凳,一个书案堆着厚厚的书,笔墨纸砚也不是上乘的宣纸徽墨……唯一称得上是装饰的也许就是床边墙上挂着的一幅荷花图。
荷花似乎说得不对,那上面分明是一池的荷花上一叶扁舟悠荡,船桨挂在船上。是不是叫《游荷塘》更贴切?但这画里分明没有人。
或者说,少了人没有画。
楚青岫费了半天劲儿才靠着床头,对林重楼喊了一声:“师弟……”
林重楼连忙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起来,还把手上的药油拿过去对他说:“这是我家里自己做的,效果极好,是我家护卫时常带在身边备用的。专治跌打损伤什么的,效果好极了。”
楚青岫唇色有些苍白,他咳了两声,却没有先去接药油,而是问:“小师弟,你帮我去看看那茶壶里还有水没了?”
“噢噢。”林重楼应了便连忙过去看,对着没有一滴水的茶壶摇了摇头。
楚青岫似是早就料到了,此刻掀被下床,颤颤巍巍地走到桌边。
林重楼拦在他身前,皱着眉问:“师兄,你是要去打水么?”
楚青岫道:“不然呢。”
林重楼似有些费解,“日后,我们自己的水都要自己打吗?”
真真是少爷公子的生活过惯了……楚青岫想了想,又不忍戏谑他,另外还想到了别的方面。便说道:“也不是,你、们,和我终究是不同的。”
什么叫不同?!一天之中听着你说了好几次不同了!林重楼心头一怒,但见楚青岫无力无气的模样又着实吼不出来,一把夺过那茶壶,又将手中的药油往楚青岫手中一塞,“我帮你去打水,你且好生休息。”
气呼呼地走了。
说到能让林家公子生气的,迄今为止,不过只有这一个,只是这个人尚不自知。捏着那小小的药油瓶子,垂着眼皮,不知又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拖沓了点,我双更吧
第六章?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过几日便正式在祠堂行了拜师礼,前一天晚上林重楼一时没睡着觉,也不知是次日就要入师门兴奋的亦或是要和自小照顾自己的林管家分别感伤的,又或者是自己马上就要独自一人在外生活一时想起千里之外的母亲了……总而言之,他在床榻上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有把眼睛合上。
到底是太精神了,他索性穿了了衣裳起来,走出门去,却未曾想,此时早就该寂静的院子里有人。
那人手持一把木剑,起剑轻巧姿态轻盈,剑身在他身遭游走,他的身体亦随之或是左移或是又摆或是后仰。忽而剑身顿,他手腕微沉抬起旋转,剑尖在空中扬起朵朵剑花,最后收势。
林重楼在一旁看得入迷,似乎是看着他舞剑的剑影,却又似是在注意那月华洒向庭中那舞动的身影。只看得楚青岫那边已经收势向他走来,他都来不及反应。
“师弟,半夜三更的,怎么不睡觉?……师弟、师弟?”楚青岫回身收剑便看到林重楼站在房门口一驻足围观的模样,不禁迎上前来关切闻讯,只是来人似乎在沉思,连喊了两声都唤不回他的神思。
“啊、啊——师兄,你、你练完剑了?”林重楼恍然地说着,有几分不自在。看了看楚青岫,直直又说出一句话来,“师兄,你可有真剑?”
楚青岫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木剑,有些涩然道:“还没有,师父说了,我的功力太浅,驾驭不了真兵实器,反而会被兵器给阻挠住,不利于武功进境。怎么了?你怎么这样问?”
林重楼抬手去把楚青岫手中的木剑取了,楚青岫也未挣扎任他所为,林重楼低头看了看,抬眼凝视对方:“师兄,你真的是已经在武林盟拜师五年了么?”
“是啊,怎么?”怎么问得如此奇怪?楚青岫转念一想,心中明了了几分,苦苦一笑道,“我资质不佳,内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