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清早收拾规整的发丝在床铺上滚过几轮,经历了从床上到床下的冒险,后又被压着蹭在齐斐胸前,它已然在这几番波折里放飞自我,释放了潜藏的“张牙舞爪”本性,有一小撮发丝张狂的直立起来,仿佛要靠自己立起的那一小节高度为主虫增加身高。
齐斐摸完言的头发,顺手在那立起的“呆毛”上按了按,无奈对方十分顽固,坚决不肯服从这外力压迫,他按了三次,那撮发丝仍然屹立不倒。
被拨弄着的发丝牵动发根,在头皮上留下柔软的牵拉感,言感受着来自齐斐的“把玩”,他僵硬的面部神情逐渐舒缓,就这么重新靠回齐斐肩上,大有要再小憩一会的架势。
齐斐空落了半晌的肩头忽然又承了重,他放弃压下那撮发丝的举动,隔着绒毯拍了拍言,随后,那一向恪守防线的手居然越界,直接探进了绒毯好好拢着的边缘里。
言迅速注意到齐斐这疑似要主动“开卷取肉”的举动,他不期然回想起自己梦里思考过的那个问题——如何让自己在齐斐面前变得更加“美味”。
无从得知自己方才是不是做对了什么事,成功唤起了齐斐想要“吃”虫肉的念头,言按捺住心底升腾起的雀跃,等待着齐斐的手进一步深入。
齐斐剥开了虫肉卷的那层绒毯饼皮,将满怀期待的雌虫扒拉出来,然后将分量十分可观的“虫肉”按在自己腿上,长臂一伸,取过床头矮柜上放着的旧式加湿器,将水盒拆出,然后就着水盒里剩余的蒸馏水,借着水的加持将言的头发理顺了。
一心期待着被“享用”的虫长官莫名遭到一回发型打理服务,他还没反应过来,擅自上任的齐氏发型师便已宣告工作完成,在自个起身之余,连带着将他也拉了起来。
直觉事态发展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言摸了摸自己已经恢复服帖的头发,看向齐斐的眼神里带着两分迷惑。
齐斐一边调出电子时钟,一边取过言在午睡前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他示意自家雌朋友去看时间。
“再不起来,你一会该迟到了。”齐斐提醒着言。
终于记起自己下午还得继续工作,沉迷雄色的虫长官依言一瞧时间,发现他果然没法继续黏齐斐太久,他自齐斐手中接过外套,却没急着穿,先摩挲了一下被齐斐手指捏过的那一方布料。
言不死心的继续争取了一下:“你不想要‘尝’回来一次吗?我觉得这样比较公平。”
齐斐闻声看了言数秒,没有立即接话,就在言自觉他最后的争取也俨然失败,准备灰溜溜的套上外套,心酸工作去时,齐斐上前一步,手下仅运用了一点巧劲,便将刚递出去的外套又拿了回来。
替傻住的雌朋友将外套套上扣好,略有些翻折的衣领重新捋正,齐斐极其自然的替言收拾好了形象,然后在雌虫额头上亲了亲:“嗯,这样确实比较公平。”
齐斐已经成功“尝”了回来,主动求被尝的虫却呆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
言看上去好像很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去摸第一次被齐斐亲到的额头,还是该去碰碰那些有幸被齐斐调整过的肩章徽章纽扣。
过了好一会,言才回过神,他认为齐斐做的远比自己先前做的多,他们之间并不对等,因此并不公平。
虫长官认真替他的心上情虫又打理了一番仪容,这新婚伴侣清晨互相整理仪表般的互动让他餍足而愉快,哪怕这会不是清晨,他和齐斐更没有结婚,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提前体会这种愉悦感。
“在你来之前,我正在做梦。”言为齐斐调整着领带时说。
“什么样的梦?”齐斐问。
“我梦见你出现在了g13,你在我暂时没法对抗一只也提时帮助了我。”言简明扼要的叙述了梦境情形,因为方才联想到了结婚,他想了想,将上一次的梦境内容也一并说了出来,“这不是我第一次梦见你出现在那里,上一次——就是我们返星后的那晚,在我对你讲述过g13的事情后,当晚我就梦见你出现在g13上,你在那一场梦境里也帮助了我。”
有关“结婚”的那一部分被保留了下来,它们已在虫长官嘴边绕了几圈,终是没有说出来。
眼下这个情形里说出来,太有点像是在以“预知梦”为由,逼着齐斐主动说什么时候和自己结婚了。
这样不好。
言如是考虑着。
梦境虽扎根于现实,但不等同于现实,梦里的对象竟是真的存在,这样切实的美梦成真能真上一次就该不胜感激。
言正准备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他因走神涣散了会的目光重新聚焦回齐斐脸上,倏尔一愣。
齐斐眼睑微垂,显然是正处在沉思里,面上透露出几分先前还不见的凝重。
很快,齐斐结束了沉思,他取出了一件带扣样式的物品,将它递给了言:“差点忘了正事,我是来送这个的、”
“这是?”言抬手准备接过,齐斐捏着物品的手指却没松开,他随即反应过来,主动解开外套,任齐斐帮他将带扣扣在了长裤腰带上。
金属带扣在腰带上咬合,因为要确认后方搭扣是否已扣牢,齐斐的手指探进了腰带与长裤间两秒,他以指腹确认了一下带扣的牢固程度,随即将手抽出。
“好了。”齐斐说,“这是个远程能量监控设备,它与舅舅的监测器相连,你先戴一个下午,傍晚工作结束后我来接你,我们吃过晚餐后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