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冷汗从寒旗的额头缓缓流下,平时满是笑意的脸此刻居然有些狰狞。
丫鬟拿来了装银针的铜盒,黄玉转头对寒旗说,“易霜中的毒不深,不过毒性未知,不能贸然用药,我要用针封她的周身大穴,你先出去!”此刻的黄玉,全然是一个成人模样。
寒旗本想留下,现在大师兄受了不轻的伤,若是要运功逼毒,只有自己才行,可是毕竟施针要脱去外衣,他一个男子不便,只好点了点头,想再交代几句,黄玉却说,“我知道分寸,你去罢,想守在门外也随你。”这下寒旗不再多话,立时退了出去。
屋外的走廊上,雁行后一步赶来,看到寒旗退出门,刚一开口想问问情况,可胸口血气翻涌,喉咙一甜,竟是生生吐了口血出来。
“师兄,你没事吧?”寒旗上前一步想要扶住雁行,却被他推开,雁行喘着气,嘴角不断地拉出血丝,“我没事...你赶快去看看小主人!暗卫们毕竟不是储鹰的对手。”
犹豫了一下,寒旗心里挂着屋内生死堪忧的易霜,眼前的师兄也需要有人助他运功疗伤,自己此时离开......
“还不快去!”恼自己的师弟不听命令,雁行说话带了气劲,硬是又吐了一口黑血。
寒旗见状,一咬牙关,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你这个不肖子!给我跪下!”林员外拍着紫檀木方桌,连丫鬟刚沏好的茶碗都被打翻在地。
林夫人不知如何劝阻丈夫,只能用眼神示意儿子管快乖乖听他爹的话。林逸风木然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全然没有了往常fēng_liú俊雅的模样。
“你真是越长越出息了!那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哎!”本想抬手亲自教训这个不肖子,林员外想起自己从小引以为傲的儿子,做出那样不知轻重的事情,便难以平息怒火。可到了最后也没能下手,只得把桌上另一个青瓷茶碗也摔在地上,方才稍稍顺了气。
林夫人扶林员外坐了下来,拍着他的胸口安抚,“老爷,你也别太生气,不过一个丫鬟而已,风儿......”话还没说完,林员外便推开了她,“你还有脸说!真是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平日里素来宠着他!他能做出这等不知分寸的混帐事来!”
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林夫人只得沉默地坐在一旁抹泪,林老爷在桌子前来回踱着步,“你说你这是鬼迷了哪个心窍了!......”
鬼
迷心窍了吗?林逸风心里泛着苦涩,是啊,自己还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不然怎么会放着艳冠苏杭的醉月楼的花魁不要,天天想着一个别人院子里的丫鬟。
林员外有些累,停下了脚步,坐在太师椅上,呐呐自语,“不行,明天你随我再去一趟苏府,向苏大少爷道歉!我再和苏家人商量商量,素青的亲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你闹个乱子,明儿个还不知要出什么事!下月十五一过,就让她嫁出去,免得放在家里提心吊胆!”
听见丈夫要把女儿的婚事提前,林夫人爱女之切,却又无法阻止,只能哭的更厉害,换来林员外的怒骂。而林逸风,早已如他爹说的一样,鬼迷了心窍一般,什么都听不进耳里。
素青站在绣楼上凭栏而望,今夜的月色真美,不知......他,是否也在看?想到苏锦,素青低了头,看见院子里那株桃树。那是当年他送给自己的桃枝,硬是缠着爹找来了花匠,试了无数次终于将那枝子栽活了,年年春天,总能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怎么看也看不够。
听到了楼下外厅的吵闹,绣心提了裙裾,下楼,穿过院子和回廊门口的丫鬟见小姐来了,低头请了个安,看似被吓得不轻,“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丫鬟怯怯地开口,“不知少爷犯了什么错,老爷大发雷霆,连夫人也劝不住.......老爷还说......”抬头看了小姐一眼,丫鬟不敢往下说了。
素青还是一般的淡然,聪慧地猜到爹爹的话应该和自己的亲事有关,却也不挑破,“说吧。”
见小姐坚持,丫鬟只好说,“老爷还说,让小姐下个月十五一过就出嫁......”
素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丫鬟说道,“明天命人把院子里那株桃树砍了。”
天际,月色依旧朦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上章各位留言,有些对绣心打苏锦很愤慨,我在此想给绣心辩白一下。 绣心虽是官家小姐,但许知府本来没什么家底,绣心只有一个丫鬟还是从小相处如姐妹,母亲早逝的情况下操持着一切家务。她既不任性,也不自私,更不无理取闹,亦不好吃懒做,何来大小姐脾气之说呢? 掌掴苏锦,只是苏锦的话太过分了。 绣心从小受她爹影响,将气节与尊严看的很重,即使是落难,也从没放弃过对这些的坚持,苏锦的话分明说她是一个势利而没有廉耻的女人,这叫绣心怎么能不生气呢?此乃其一。 其二,绣心这时和苏锦的关系,已不是单纯的主仆那么简单了,绣心把苏锦看做相当重要的人。旁人诋毁自己没什么,若是连她都这样说的话,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三,莺儿的改变一直是绣心的心病,聪明的绣心一眼就看出莺儿就像苏锦口中说的那样,见到有钱的公子就往上贴,心里是痛心与愤恨交织的复杂感情,此时苏锦的指责像把刀,揭开了绣心的伤口同时也添了新的伤,这打一巴掌,似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