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水扬心倏地扭过头来,两只纤手握住南叠枫双肩,道:“枫,你走一趟百川山庄,若龙箫真在那里,利利索索把它拿回来!”
南叠枫撇撇嘴,拍掉水扬心双手,往后一倒,两只手肘撑着身子,道:“下月初四便是论武大典,既然奇珍的消息已经走漏,百川山庄此时一定里外戒守森严不同往昔。”说着一边顺手摘起床边案上的葡萄送进嘴里,含糊地说:“不仅是叶剪繁手下,上剑门一向与百川山庄交情甚好,往往提前半月就赶去声援,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要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龙箫偷出来?”
“偷?”水扬心挑眉,“你做贼做上瘾了?谁让你去偷了,你就不会光明正大地去比武,然后把龙箫赢回来么?”
南叠枫一颗葡萄刚递到唇边,听到这话顿了一下,衔着葡萄一口吞了下去,随即从床上翻起来,背向着水扬心穿衣,淡淡道:“我不比。”
“百川山庄与本朝同年建立,百年来一直为江湖人士尊为武学圣地,论武大典更是江湖豪杰论武争雄的盛会,但凡学武之人,无不想亲临一睹。”水扬心看着南叠枫背影,怂恿道。
“我不想。”
“师父武功独步天下,师父生前也总赞你深得其中要领比我要有天赋得多,赢下论武大典虽然不是易事,但于你而言,却也不难。”
“我不要。”
“若不是师父隐退之后百川山庄延行了女子不予参典的规矩,我也不会非求你去不可。”
“我不去。”
水扬心彻底没了耐性,倏地跳起来一跃到南叠枫面前:“南叠枫!我知道师父过世之后你根本无意扬名江湖,但是你这次无论如何得去!”
“师父的武功天下无双,我此番去论武大典上一个展露,必然引起众人生疑,日后你我再无宁日!”南叠枫极力反驳。
“师父在江湖上行走已是三十六年前的事情,当日见过、记得师父功夫的人大多都已不在人世,偶有几个健在的也早已不过问江湖是非。武林中人才辈出,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忘了师父当年为何隐居?那件事牵连有多广你可有想过?纵然当时见识过师父武功的人都已过世,那件事但凡武林中人都想揭晓谜底,更不用说当时死去那两大高手的后代还有阳灵教的人!”
“那件事与龙箫又有何干?师父遗命之中的所指的五件东西,如今只差龙箫一件,若是再落入旁人手中,可就更难了。”
水扬心此话一出,仿佛被人在脑中什么地方一拨,南叠枫微微一愣。
当年陵鹤子与六大高手追杀阳灵教暗主之后,六大高手中三个已死,陵鹤子归隐,其余三个闭口不提当日之事,因他四人在江湖中威望颇高,三十余年来此事一直悬着天下人的好奇心,却也无人敢问。直至两年前这三大高手中的两位先后过世,加上陵鹤子不为人知的死,仅余的一个落叶霜掌呼延家大当家呼延铎尚在人世。奇的是,在那两大高手相继辞世后不久,呼延家传出消息说呼延铎卧病,将当家之位让与其子呼延啸,从此大门不出。
这事与龙箫又有何干?水扬心问得不错。有一个问题他心中早有疑惑,所谓的五件传派圣物既然如此重要,师父陵鹤子本事通天,生前为何不自己动手收集?再者,其余四件圣物都置于馔瑶馆内,水扬心四个晚上飞掠宫墙就轻易得手,为何只有龙箫这么难得,还是假的?
而且,龙箫还牵扯庚泰十六年的禄王案。
一支古箫而已,有什么大文章?难道还真与当年阳灵教暗主一事有关?
水扬心见南叠枫目光流转遂目频闪,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显然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不好立时打断,待他想了一阵,才道:“枫?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话未问完,两人同时一屏息,走廊内芩娘玲玲的脚步伴着有些着急的声音闯入室来:“扬心?扬心你可醒了么?”一边唤一边便去敲水扬心房门。
“芩娘何事?我在南公子房内。”水扬心一边高声回应芩娘,一边拉过南叠枫双双坐到床榻上。
芩娘反应过来,转到南叠枫门口,轻轻扣了几下门,得了水扬心应允推了进去,暧昧地冲他二人笑笑,道:“扬心今日起的还真早,希望芩娘没有打搅了南公子。”
南叠枫还以迷人一笑。
“芩娘这么早来找扬心,不知有什么事?”水扬心轻挽住南叠枫左手,挑眉。
芩娘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扁了扁嘴,脸上难掩为难之色:“汪大人来了。”
南叠枫与水扬心都是一惊。
“来了几个人?”南叠问道。
“就……汪大人一个人。”芩娘想了想,答道。
“前日芩娘不是已经告知汪大人,扬心这几日不陪客人么?”南叠枫收敛了微笑,沉下脸来。
见南叠枫脸上没了和悦笑意,芩娘更是没了主意,慌慌道:“南公子误会,芩娘前日与汪大人说得再明白不过。谁知今日一早方刚准备开张,汪大人便来了,在芩娘柜前拍了一沓银票……不,不是银票的问题,芩娘与南公子毕竟有约在先,哎,是……”
水扬心横了南叠枫一眼,向芩娘道:“芩娘慢说,南公子不会介意。”
南叠枫经前日与汪云崇在皇宫内一斗,除对汪云崇功夫之好大为讶异外,对此人实在没什么好感,被水扬心一白,抱着手悻悻地听芩娘往下说。
“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