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叠枫不耐烦地摇头,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把自己惨遭蹂躏的左手自那狼爪之中解脱出来。
“哦……”汪云崇应了一声,若有所思起来,继续自斟自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半晌,依旧是绕过汪云崇拒婚辞官之事不提,南叠枫未问,汪云崇亦未主动言起,不觉已然亥时将过。
饮尽坛中最后一滴酒液,汪云崇提起见底的酒坛看了半晌,忽然嘴一歪:“抛我而去就留这么一小坛作遣散,师父,你也太小气了……”
南叠枫嘴角微抽,把还留在自己面前的那杯推过去,道:“喏,这里还有。”
汪云崇挑眉:“这杯是你的,我要是连这杯也喝了,那我这一晚岂不是都在独酌?太没意境了。”
南叠枫大翻白眼,道:“讲究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你要不喝,这酒也是倒了,无端浪费你师父藏了十几年的佳酿,这意境就比独酌要好?”
“唔……”汪云崇看着南叠枫半晌,终于点头道:“有点道理,就听你的。”
南叠枫心中摇头,打算暂时不理会这个酒鬼,起身晃了晃还被汪云崇握在掌中的左手,道:“松手,我去给你腾间屋子。”
感觉腕上桎梏许久的力道一松,南叠枫正要甩手出门,忽觉腰身被背后一股强大劲力一引,南叠枫并未设防但反应也奇快,眼看重心就要后倒,脚跟却蓦地一旋转过身来定定稳住,汪云崇早已自桌边袭近自己面前,出右手拿向自己腰间。
南叠枫翻掌推挡,汪云崇招式未老再攻南叠枫右肩,南叠枫肩膀一沉同时一肘撞出,汪云崇左手改拍为点再袭南叠枫腰间,右手同时横削南叠枫锁骨,南叠枫出右手相格,出左手接他横削而来的右掌,未料汪云崇却左手一转竟拿住了南叠枫右手手腕,右手一沉也按住了南叠枫左手手腕。
南叠枫岂会如此轻易受制?右手陡转趁汪云崇未及收势时灵巧脱出,急发一掌就拍向汪云崇胸口。
哪道汪云崇竟然不偏也不避,竟硬生生地将这一掌受了去。南叠枫未知汪云崇为何突然出手,这一掌虽然力道减去三四分,位置也拍在几大要穴之间并非直袭要害,但到底是来势不小,端得是够呛。
南叠枫呆了片刻。
但见汪云崇龇了一下牙,显然是痛到了,但却仍然死不撒手,俊眉一挑,趁着南叠枫呆住的那片刻,左手抄到他背后,右手抄到他脑后,捧住眼前还在发愣的人,就这么吻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夹杂着浓醇的香味袭进味蕾蔓进整个口腔。
竹叶青!
南叠枫反应过来,聚起内力抬手去推汪云崇,汪云崇寸步不让,也灌力全身将两人之间贴得一丝缝隙也无,忽然右手下移在南叠枫颈上哑门穴轻轻一按,南叠枫吃痛牙关微松,汪云崇趁势将酒液一口渡入,随即舌尖逗弄着他柔软的舌,迫他顾及不得只能强咽下去。
南叠枫熟睡之中一声吟咛,刚要翻个身,却被腰间一阵酸痛袭醒,意识到这是何事留下的酸软惊醒过来,猛得起身,正撞进坐在床边的汪云崇怀里。
全身上下还尚自未着一缕,南叠枫正不知道该摆出哪种脸色,却见汪云崇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昨夜的酒里,你可有下什么东西?”
南叠枫先是不明所以地恍惚摇了一下头,反应过来汪云崇为何有这一问之后,面色大窘。
哪有人会往酒里下药让自己失身的?!
汪云崇又道:“你中过什么毒没有?”
南叠枫再次摇头。
汪云崇蹙紧眉,握起南叠枫的纤细手腕,号起脉来。
“奇怪,没毛病啊……?”意料之内的结果,汪云崇喃喃自语。
“你才有毛病!”一把拍掉汪云崇号过脉之后又在胡搅蛮缠的手,南叠枫拉紧被子准备穿衣,却用力过猛腰间一软,脸上一阵古怪。
汪云崇瞧着好笑,凑上去在他颊上轻啄了一口,道:“你先歇着吧,我跟外面那些人都交代过了,说你昨夜着了点风寒身子不爽利,今天就休在房里。”
南叠枫挑起眉来瞪大眼睛,这这这,这人这么快就跟外面那些伙计混上了?
看看外面早已亮得不像话的天,少说辰时也过了,这么个日上三竿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床上,若要没人解释,那小五早担心地冲进来了。
“别瞪了,”汪云崇笑道,“我好歹也做过十二卫总领,这点跟人白活的功夫还是有的。”
就是怕你太能白活了……
南叠枫白他一眼,干脆认命地再躺回去,拉紧了被子。
汪云崇笑嘻嘻地挨了上来,要往被子里钻,被南叠枫一脚踢了出去,道:“外面人来人往的,你还怕人不知道?”
揉揉被踹痛的小腿,汪云崇倒真的不钻了,坐在床沿上,道:“你这个不能喝酒的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南叠枫正正身子,道:“三年前罢……从前倒也没碰过酒。”
汪云崇脸色一瘪,扬眉道:“那岂不是给人占了便宜?”
南叠枫白了他一眼,道:“我有那么好欺负么?”
汪云崇想想也是,再想想,忽然眼睛一亮,道:“那就是占了别人的便宜?”
真想把这人的脑子拆开来看看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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