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尾鳍浮现过海面,又消失,随机在奥利弗的眼前出现了它的身影:银发飘浮在海中,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它的眼睛寂寞如深海。法尔斯往前探了探身,他的手挡在奥利弗的身前:“早上好,王子阁下。”
维瓦尔第点了点头。
奥利弗紧紧地凝视他,突然颤抖般摇头:“……”奥利弗突然被一张布堵上了嘴,一只带着手套的手紧紧捂着他。
法尔斯再挥手,奥利弗被让下而沙朵被带着上来,她的脚踩在边缘上,身子软软地被人扶着,只需要轻轻一推,沙朵就会掉下去。法尔斯:“首先,杀了她,我会再下命令。”
奥利弗激烈地反抗着,嘴里唔恩恩地叫着放手,最终他抽出了一直伸向沙朵的手。此时从另一个方向的海平面上出现了逐渐扩大的物体——飞机。一支箭射向了绑架了沙朵的雇佣兵,奥利弗猛地将沙朵拉了回来,。
法尔斯缩进了机舱,透过玻璃看见了那架被他遗弃了的小直升机:“看来是老朋友来了。”
而此时,斯莱德选择更暴戾的方式进行攻击,他直接撞了上来,两架直升机在空中颠簸,奥利弗趁机甩开了身边的雇佣兵,他搂住了迷希着眼睛的沙朵,当他准备跳海时,机舱突然关闭了。
“沙朵,醒醒。”
斯莱德再一次撞了上来。法尔斯的飞机里的人群四处碰壁,在混乱中,奥利弗干脆从后座跨到驾座前方,他和驾驶员扭打在一起(飞机飞行更颠簸了)。雇佣兵扶着窗子用枪射击,激烈的火光,子弹连珠子一样落入海中。
法尔斯一把抓住座椅的扶手,他挺稳了身子:“看住奥利弗。”但这种情况下每个雇佣兵都在在意敌人,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性命——毕竟是雇佣的士兵,而他们的生命是不能靠法尔斯来保障的。
法尔斯也料想到了这一点,他高叫道:“开火。”这时的驾驶员在手忙脚乱中胡乱地操纵着(奥利弗在和他厮打),直升机突然升高,又突然降低,机体荡来荡去,机舱里的灯光一闪一烁,机舱门突然打开,机头两侧下方出现了两管机枪。
一排火光朝着另一架飞机冲去,斯莱德避开了。姚飞蹲在门口举起了箭——他刚装好自制的火药(或者是从法尔斯营地偷来的),射中法尔斯直升机的尾桨,轰地一声,直升机倾斜。
奥利弗正被驾驶员推开,顺着飞机倾斜的角度,他紧贴门口,爬去,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手伸向沙朵——直升机再次颠簸,他猝然滚出了机舱,坠入了大海。
奥利弗从涌起的浪中浮起,他仰着脸,在水中挥着双手。他回头看法尔斯的飞机还在奋力地飞行,一丝一缕黑烟从尾桨的伤口滋生。
“嘿,姚飞!”奥利弗看见了远处的姚飞。姚飞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即使交换了某种信息,姚飞再次朝法尔斯拉开了弦(他面准了发动机)。
斯莱德调过了机头,朝着奥利弗的方向缓缓飞来,但并没有达到目的地,这驾破直升机也受到了重伤,两排子弹正重伤了它,斯莱德握紧了操作杆,额头上冒着汗,但直升机正在下降,达到一定程度,直升机突然直线下坠,冒起了浓烟。
奥利弗瞪大了眼睛——瞬间静止——他听见了爆炸的声音。事物又迅速进行着,法尔斯还企图用那架尾桨冒烟的将奥利弗捉起来。
弓和一桶箭随着浪飘浮在海面上,奥利弗朝着它游了过去:是姚飞的箭。他握住了箭就好像把握住了一切动态的行动方向。
法尔斯用精巧的□□指着沙朵的脑袋,暴露在奥利弗的视野之内。苏醒的沙朵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奥利弗,她在说:射击——别管我。法尔斯:“不,奥利弗?奎恩,你并不会杀人……”
奥利弗举起了两只胳膊,撑起了弓——他感到海水正在渐渐吞噬他。仰起的眼睛指向法尔斯,离弦之箭,飞迸而出,破裂了法尔斯头颅。这时一个雇佣兵抢先一步将法尔斯的尸体推下大海,雇佣兵对奥利弗举起了枪。
“奥利弗!——”沙朵阻止了雇佣兵的同时,雇佣兵将枪口转向了她。
砰!一阵热血破土而出。奥利弗则因为心灵的痛苦而在大海中闭上眼睛。
旋翼的一翼突然断裂,法尔斯的直升机迅速倾斜而去。大海卷起千斤巨浪,如蝼蚁一般的直升机烟消云散。
奥利弗闭着眼睛沉入海底,发丝游移在耳边。海里多么平静,而又多么深邃,歌声来自最宁静的深处,歌声是沉默。平息的海浪下,阳光如扇一般在海里展开,丝丝光亮如缕,带来了温暖的错觉。
人鱼聚了起来,围绕着下沉的奥利弗,螺旋状般摆动尾鳍,有序地游着……
……
奥利弗惊醒,自己早已在海岸上,眺望海平线,一片茫茫皆不见:哪儿有什么飞机,哪里有什么人影——看不见他的朋友们。他吃力地拖起了身子,费力地迈着两腿,沿着海岸行走,留下一串时断时续的脚印(只有他的脚印)。影子在夕阳中,孤零零的,并绝望地倒在沙地上。
唯有暗红色的海浪地涌动。而树林里飞鸟黯然地叫着,黑点一般飞出,又归于绛紫色的森林,归于无声的虚无。黑夜缓缓降临,一切回到亿万年前的混沌,一切归于婴胎般的死寂。
奥利弗茫然望着四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