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记挂。”闻昱侧身将道让给了六安,虽说来过宫中数回,可自从燕国回来,这识路的本事是越发差了,六安殷勤笑道:“上卿大人忧国忧民,这些小事何足挂齿。”
“话怎能这样说,不中用了。”他年望而立,依然是风姿卓卓,却总是以老人家自称:“到底是老了,想当年那样的意气风发,而今连路也识记不清,你说我不是老了么?”
六安可不敢苟同,闻昱闻上卿,那可是咸阳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或许青年担不上了,他开口,说的是八面玲珑的台面话,半掺着真心:“若上卿大人都这样说,那奴可不是垂垂老矣了么,奴自记事起便身在秦宫,伺候过老秦王,如今又伺候大王,若论老,谁还能老得过奴呢?”
这深宫中的人,谁能不背负着点过去呢?空白得而纸一样的人怕是早已死得干净了。
闻昱突然笑起来,仿佛是被六安夸张的语气给逗乐了:“倒也是。”不过是过去,谁又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