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虽然对家主不敬,但有时候真相却是如此。
“不过,”张泉突然问:“大师父为什么要住院呢?”
安浩然看了看时舒,意外看到他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本以为他还在生气。
时舒瞧见安浩然在看他,于是也看了安浩然一眼,然后抬头望着天空,说:“放心,这种事,谁认真谁就输了。”
这时,一片泛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来,在时舒的肩上稍作停顿,又随着肩膀的主人往前走了一步,叶子飘飘荡荡,最后轻轻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安浩然有种“小少爷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时舒回过头,“安浩然,你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安浩然回过神,“嗯?”
张泉说:“小少爷问你,我们昨天遇袭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有这么多人,小少爷为什么问他呢?安浩然这样想着,却没敢问,给人家打电话说他父亲受伤了的正是他,虽然是奉命行事,做的人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会有愧疚感。
张泉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谁让你是大师父的弟子呢。
安浩然说:“昨天,我跟大师父下了火车,就直接去了在明山监视的人住的地方,明山跟其他地方不相同,时家每年都会派人留在这里监视,并定时回去报告,以免封印发生突变。”
好吧,时舒想,这些他都没有关心过。
“下午的时候,程师叔,江师叔还有袁师叔也相继到了。”安浩然继续说道:“吃过晚饭,大家开始研究明山发生的异象,一直到一两点,那时候,大家都很累了,都是坐火车赶过来,也没有好好休息。”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打瞌睡了,时家家主看了看大家,说:“再坚持一下,我们刚过来,对这边的事还不熟悉,少知道一份就多一分危险。”
众人连忙把瞌睡赶走,家主一样很累了也坚持着,他们就更不能先睡着。
但是,人到底不是铁打的,二十分钟过去,瞌睡的人更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浩然看见一直站在时家家主左边的人突然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家主的脖子刺去,他顿时清醒,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大师……”
眼见着匕首就要刺中他,时家家主突然侧头,顺势抬起左手,格开那人的手臂,再点其腋下。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只有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众人回过神,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擦过时家家主的手腕,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阵声响。
安浩然赶紧反扣住那个被家主点得不能动弹的人。
屋子里的人这才沸腾起来,不断问发生了什么事。
时家家主不理会他们,好笑的看着安浩然说:“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称呼少了一个字,会变得这么庄严。”
他脸一红,大师父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大师父,”安浩然看着手中抓着的人,皱起眉头,“这个人……”
“嗯——”他不紧不慢的发出一个长音,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时家家主继续说道:“看来,我们的监视官已经背叛时家了呢。”
说着,他看着另一个监视人说:“时家规则第三条,不得对同伴下杀手。时家规则第二条,不得对家主亮刃。时家规则第一条,不得背叛时家。别记混了,这三条铁律和其他规则不同,可不是加起来扫六天厕所就能了事的哦。”
“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惊慌失措,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很快,他退到了墙边,于是在众多锐利的视线下,他不觉又贴着墙开始往旁边退,无辜的神情,像只可怜的绵羊。
突然,他一把拧开房间的门,拔腿就要冲出去。
一个身影倏地出现在门边,脚对着门狠狠一踹,半只身体被夹在门缝里的人发出一声惨叫——
“啊!”
“抱歉,”张泉甩甩腿,毫无诚意的说:“我应该快点踢的,这样你可能就只被夹住一只脚……”
他的话还没落音,屋子里面的灯突然灭掉了。
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窗户猛地被吹开,一阵狂风吹了进来,桌上的书纸飞了满屋,桌椅也开始晃动个不停,像地震了一般。
谁也没有想着跑出去,而是提高警惕,展开防御的姿势,盯着窗外窜上蹿下的黑影,好像下一时刻,对方就会攻进来。
“不要轻举妄动。”黑暗中,时家家主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然后,时家家主又叫了一声。
“浩然!”
安浩然将早已抓在手里的纸片往窗外甩去,像一道黄色的光一闪而过,黑影晃了晃,分成两批,朝两个方向离去。
狂风消失了,桌椅恢复平静,漫天的纸落了下来,在地上铺成一片白色。
时家家主说:“没事,人家只是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看程锦。
程锦点点头,“我跟何戎跟去看看。”说着,拉着徒弟从窗户跳了下去。
江声远也跟着跳了下去,“我去看看另外一批。”
灯突然亮了起来,有点刺眼。
满地的纸看上去很是灾难过后的恐怖。
时家家主看了眼两监视人,一个僵着不动,另一个躺在地上抽个不停。
“袁翔,这两人先交给你。”
袁翔点头,见时家家主打开门正要走出去的样子,问:“家主,你去哪?”
时家家主伸出左手,上面有一个几乎看不着的伤口,说:“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