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前面的是个小姑娘,二十一二的年纪,生得花容月貌,这里没人知道她叫什么,没人知道她家在何方,更没人知道她缘何而死。似乎是想起了前尘往事,只见她眼泪滴答滴答全落进汤里。孟婆老太体贴地递上一帕手绢,柔声劝道,“小姑娘,快喝吧。”
她怔怔接过,继而抬起头迟疑问道,“我还能再见到他么?”
老太慈爱地把碗送到她嘴边,“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啊,不过到那时就算见到了你也肯定不记得了。”
“也好”,她又轻轻笑起来,“我对他那么不好,不记得也好。”猛地把眼一闭,咕哝一口喝了个干净,再睁眼时眼里一片清明。
所谓记忆,就是封藏了一个人所有刻骨铭心的经历。可能好,可能坏,可能欢喜,可能悲痛,所有你能回想起来的都成了不可再现的过去,最终成为生命中弥足珍贵的一点。仿佛心中一直有个小人在黑暗里摸索行走,每拐一处就在心里点上一盏长明灯,走到最后,灯火已经铺成了一条小路,所有的绕转停顿历历尽现。这条路,有人刚走十几天,有人已走了十几年,到头来,多多少少都要被一碗无色无味的孟婆汤倾数浇熄,想想,就好不甘。
站在她后面的是个老头子,吓得杯子一抖,戚戚然道,“我还有个人没见着,可不可以不喝?”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两片金灿灿的金叶子。
旁边引路的牛头说,“总有那么几个看不开的,但凡来了地府,管你是富家老爷还是千金小姐,都不能由着性子来。”
手一挥,就要派身后两个鬼差前往,天华忽然伸手拦住,“青龙神君过会儿就要来了,他最近武侠看多了,打架打得正上瘾,我们还是快走为好。”
牛头悻悻地收了手,天华回头又看,桥上的老头子低头正对着手里一颗七彩斑斓的琉璃珠笑得开怀。
道教讲四大皆空,其实这些许多年前的事情,成仙的人是不应该再忆起的,只是今天已开了源头,就好比开了坛的美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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