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麽惊讶吧?”思凡在君齐身旁坐下,依旧如初见时,一身白衣。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现。”君齐长长呼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思凡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淡淡说:“你要请求的东西不应该是这个吧?”
君齐心里一紧,回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眼神中多了警惕,“你知道什麽?”
“你有什麽不能让人知道的,我就知道什麽。”思凡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抬头看著满天星辰,“这样的事,让鬼王知道的话,他必死无疑。”
君齐惊讶地睁大眼睛,连声音里都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你在偷看?”
“是你太不谨慎了。”思凡淡淡瞥了他一眼,“叫得那麽响,想不让人听到都难。要不是我在外面设了一层结界,恐怕就不只我一个人知道了。”
君齐低下头,“那祀纣……”
“他不知道。”一向没有任何情绪泄露的思凡却突然轻叹了一口气,“要是他知道的话,应该会直接冲进去吧。到时候,鬼王也一定会知道。”
君齐微微放下心来,看向思凡的目光中多了感激,“多谢你没告诉他。”
“我不会管别人的事,我不会告诉他,因为那不是关於我的事。”思凡突然转过头,看著君齐,目光交接,那犀利的眼神让君齐心微微一震,“但你最好不要再做傻事,这次没人知道,不能保证你下次也可以这麽好运。鬼王对你很好,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背叛他。他就算再宠你,也不会姑息你,或许说正因为他太爱你,结果才会更让你无法承担。他的这种爱会让人疯狂,你如果背叛他,他会毁灭一切,不但是连天曳,还有你,甚至鬼王自身。”
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栗著,君齐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他知道,正因为他知道碎有多爱他,他才一直避免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但是,还是发生了。因为他的懦弱,因为他的动摇。
“我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思凡就已不见了人影。
君齐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中一片坚定,“我不会再做傻事。”
轻轻的声音,却满是坚定,我知道或许很难,但是,必须做到。
之後又过了好几天,那个晚上的事谁也没提起,似乎根本就没发生过。
只是,那些下人们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君齐对连天曳说话时永远都是很讲究礼节,就好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很有礼貌,却不带任何感情。
只是,这些全是外人感觉到的,在君齐心里又是另一副场景。没人知道,他对连天曳说话时,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让抑制,不让眼中散发出柔情,又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忍住不多看他一眼。
这些天的情绪全部积累起来,浇在心上,满是苦涩。平时倒也没多大感觉,只是一个人静下来,所有的苦涩就毫无阻碍地涌来,似乎将整个身体都淹没。
“喂!”
君齐一惊,转过头就看见祀纣站在旁边,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干嘛突然出来吓人?”君齐不悦地蹙眉,埋怨道。
“错。”祀纣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是在吓鬼,不是在吓人。”
君齐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回过头继续看著荷花池失神。
“如果哥哥在这里的话,看见你一直盯著荷花池,一定会嫉妒地把这些荷花全砍了的。”对於君齐的态度,祀纣也没有多在意,在他旁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不过,我倒觉得这幅美人看荷图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要说这个吧。”君齐依旧看著荷花池,完全不在意他的调侃。
“没错。”祀纣也没再卖关子,“我昨晚上街,便发现路上的鬼魅少了许多,还有许多躲了起来。我也是随便找了只小鬼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有两个斩妖人来了京城,只短短几天,就把京城里的鬼魅除得差不多了。虽然这事不归我管,但毕竟是同类,也不能不管。”
君齐耐心听他听完,才淡淡说了句,“那就辛苦祀纣大人了,不过,这个可不关君齐的事,你找错对象了。”
“哎,我说你这人能稍微对别人上点心吗?”祀纣趁他不注意,用手分别捏住他两边的脸颊,硬是把他捏得不断叫疼才放开。
君齐不满地揉了揉被捏痛的脸颊,“你发什麽神经?是不是最近你家小凡儿没满足你,搞得你欲求不满啊?”
“你胡说什麽?”祀纣被说中心事,心里大窘,忙反驳,“我家小凡儿可体贴了,哪像你啊,每月只回鬼间一次,害得哥哥欲求不满,老是找我麻烦。”
君齐被他说得无法反驳,一想到那个骄傲霸道的男人,心里就不觉有些愧疚。
祀纣也不知他是怎麽回事,也知道肯定和他哥哥有关,正想再好好打击他一番,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巨响。
☆、第四章(五)
两人心里皆一紧,身影一闪,两人都已到了前院。
入眼的就是这麽一幕,一老一少站在门口,他们面前站著连天曳,周围是一颗倒塌的巨树,刚才的巨响应该是由此而来。
双方对峙著,不知道在争吵些什麽,其中的小童在君齐他们出现时便注意到了,轻轻拉了拉他身边那个老叟的衣角,“师父。”
老叟也注意到了,看向君齐他们,似乎在思索些什麽,用手捋了捋下巴长长的白须,声音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