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儿虽有疑问，但还是很听话地埋下头。

苏朝她伸出自己的手掌：“看看这个颜色对不对？”

艾莉儿诧异地看着她的手掌，顿了一秒：

“你怎么知道？”

苏手心里的有一条的颜色带，看起来像是用了什么特殊颜料画的。

“你的眼睛比其他人鱼看到的颜色种类更多，总找不对不是你的原因，是拿种子给你的人鱼们的原因。你喜欢的这种颜色和鲜红和猩红很近，但它两种都不是，它是威尼斯红。不知道你听过这样的名词没，反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一眼看出它，我问过西蒙爷爷，他说海里貌似没有这样颜色的花儿。”

艾莉儿变得有些丧气：“原来海里没有啊……”

“但是呢，海里看见的不一定就是阳光本来的颜色，如果你想要一个真正的太阳，海里的颜色就够了，傍晚它的光就是你上上次种的花。”

“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呢，知道我不是单纯喜爱红色，而是想要一个太阳……“

“不是我敏锐，是你们周围的人鱼都太笨太迟钝了——”

为什么会去执着一种红色，为什么望着花圃的眼神里会充满期待。

只要抬头望一望天，只要花点时间想一想，这根本就很容易，她是在复刻一样对她有着重要意义的东西，如果是海里存在的，拿来就好，不停的寻找，只能说那样的东西海里没有。

并不难的谜题，只要认真地去想，就能够想得到。

想到这，苏突然察觉到了可能的真实：她周围的人鱼或许不是太笨太迟钝，而是不愿意花上这样一点深入了解的时间……

不可能告诉她的，如此残酷的现实，苏说不出口，只得闭嘴。

艾莉儿笑笑，像是猜到了苏的所想：

“就让他们当作是对红色单纯的偏执吧。”

“这样好吗？”苏问。

“谢谢你。”她却答非所问。

苏愕然，她可没想过再听她的谢谢，每一次听她的谢谢，滋味都很复杂……

“艾莉儿公主，这没什么可谢的。” 苏不自然地说起其他，“ 还有啊，这花的花期很长，或许等到开花要好几个月左右。”

“私下可以叫我艾莉儿。”

“呃……好吧。”这什么节奏，苏有些混乱。

周围的水流悄然改变，苏想这就是“海里的风”吧。

“苏，你的全名是什么。”

苏摇头，几乎所有人在第一时刻听到她的名字都会搞错。

“不是苏珊或者苏珊娜的缩写，只有一个苏字。我名字的苏，并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意思，据说是根据我父母家乡那边相似的发音所取，和他们的姓一样。”

中国，苏姓。妈妈曾说过，远在万里的家乡，回不去，就取一个名字来想念。

“你的家乡美吗？”艾莉儿问。

“我想是的。否则爸爸和妈妈不会总是提起它。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要去看一看。”

小舟碧湖还有垂柳烟雨，与黄沙漫天龟裂的大地完全不一样。妈妈带来的相册里描绘着那样的景象，苏一直心驰神往。

忙过这一年，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太棒了，妈妈！

那约定的情景，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只是成了过往，再也无法实现了……

“很羡慕呢，祝你们到时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我也希望……”

曾经那么地期盼过，会是怎样呢。如今愿望变小了很多，怎希望夜晚有足够的幸运，有那么一个美梦，可以去到想要去的地方，可以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苏将头别过，趁艾莉儿不注意时，迅速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苏感到一些异样。

并不湿润的触感令她愣住，忽然想起自己在海里，海里都是水，和眼泪一样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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