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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飞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他。”涂几没有说谎,这是夏子飞的原话。
涂几虽然跟人类交集不多,但他仍然不想表现得像个很没礼貌的妖精,他很注意遵守人类规矩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安千看了一眼从厕所回来的廖其。“我很好奇。”
这可不是好奇的口气。
廖其挠挠脖子,转身自己去泡茶。
即便是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安千也没打算用主人的身份招待涂几。
“嗯,子飞的超市收购我的蔬菜。”涂几老实交待。
菜?
安千皱眉:“你是……开农场的?”
农场?涂几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有一个菜园。”
安千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拿起廖其泡的茶嘶——。
他不喜欢涂几。
事实上夏子飞身边一直没有断过情人,并不是每一个安千都会看不顺眼要找茬,有些安千是懒得理睬的——比如只在夜店出没,和夏子飞的约会多半是在床上,或者没见过世面,被夏子飞带出去玩两次就觉得在玩真爱那种。
原来涂几也只不过是个和夏子飞做生意的农民罢了,虽然安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亲自和一个菜农来往。
第一眼看到涂几,安千就觉得讨厌。
涂几浅色的睫毛很讨厌,圆圆的眼睛也很讨厌,即使闭着也有点微撅的上唇更讨厌。更不用说涂几站在那里,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无辜感觉。
这看起来……简直像是昨晚趴在夏子飞肩膀上那只兔子变成人的样子。
想起夏子飞昨天晚上匆匆忙忙带那只兔子出门的样子,安千不自觉抿了抿嘴巴。
“如果是谈生意,那应该早点找他。”安千说。“子飞不喜欢在家里工作。”
“唔,我不是来谈生意的。”涂几说。
“我是想看看陶渊明……今天早上子飞说它昨晚病了。”
“陶渊明?”安千眯起眼睛。
今天早上?子飞说?
“陶渊明昨天白天还很精神,晚上就病了,我有点担心。”涂几的注意力终于从安千的敌意中转回陶渊明身上。
这么说,昨天涂几和那只兔子还在一起。
那只兔子在,那夏子飞八成也在。
这就是所谓的“有事?”
安千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还以为那通电话是夏子飞在气他……现在想想,那声音在电话里虽然有点差别,但是还是和涂几的声音很像。
他这么久没有回国,夏子飞因为和涂几在一起,连去接个机不愿意了!
他和夏子飞认识了二十年!而涂几,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两年!
夏子飞因为涂几无视自己!昨天晚上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廖其见安千脸色不对,试图补救。
“小千,子飞不是要我代他道歉过么?他早就答应人家了,不好反悔……”
“闭嘴!”廖其不插话还好,一插话安千就只觉得火气上涌。
夏子飞进门时,迎面而来的就是清脆的瓷器炸裂声。
安千面朝大门坐在沙发上,对面的沙发靠背上是涂几的后脑勺,还有涂几挡在身前的手。
一旁的廖其睁大了眼睛,茶几上的茶壶还在冒白烟。
有那么一瞬间,夏子飞以为安千失控了。
安千抬头,对着夏子飞的脸青白不定。
“涂几!”夏子飞大步迈过去:“怎么回事?!”涂几那格挡的动作……
“啊。”涂几放下手。“你回来啦。”
夏子飞仔细端详涂几,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他转头,视线停在茶几下那只碎裂的杯子上。
安千倔强地盯着他:“这么慌做什么?你以为出了什么事?”
涂几想开口,又觉得好像插不上话,他不太明白夏子飞和安千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古怪。
刚才安千气狠了要把杯子惯到茶几上,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细瓷杯子掼崩了,涂几坐安千对面眼看茶水溅起,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夏子飞回来的时间有点微妙,撞见了涂几格挡的动作。
“这是你摔的?”夏子飞轻声问。
安千觉得鼻子有点酸。
夏子飞的语气没有很难听,声音也不大,但是安千就是知道,夏子飞这是在质问他。
他和夏子飞从小学就认识,一起上学一起玩,夏子飞从小到大没给他脸色看过。
但是今天夏子飞在质问他,安千知道,夏子飞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一定以为自己刚才是要故意攻击涂几了。
他现在果然喜欢涂几,喜欢得为了涂几,把他想成一个随便出手伤人的人。
“是我。”安千抬起下巴。
“喂。”廖其站起来。“小千……”
“不过一个杯子。”安千打断廖其,腾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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