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轻轻搓了一下手说:“教授,我知道要进心外科最少也得五六年的普通外科的经历,这期间,我也还是跟着别人做着别的事。”
“你这上来就是要做手术的节奏呀。”彭泰林说着敲了敲汽车座椅,“跟着我不用普外的经历,直接心外开始。”
钱宁想到了彭教授对自己的愧疚,掩饰不住地想要打消教授的邀请,轻轻地回答到:“教授,我知道是因为我您才破例开始带新生了,我不想让我的事扰乱您的工作生活。您该进修进修,该出国出国,我不能绑架您。”
彭泰林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兴奋,有些失望,叹口气说:“你再考虑考虑,我等着你的答复。”
钱宁道声谢下了车,看着奥迪车消失,钱宁一下坐在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有些发烫的青石板让钱宁一个激灵,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再给教授添麻烦的想法错了吗?我只是简单的不想让教授再有负罪感。
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心中的烦闷与无助和湿热难耐的环境重重累加,他真有点呼吸困难了。
“钱宁——”一声轻呼在耳边响起,安伦如同柱子一般立在身后。
“干什么?”钱宁瞥了一眼安伦,回过身继续发呆。
安伦伸手拉过钱宁,故意打趣,“就因为一块西瓜,至于吗?”
因为彭泰林的出现,钱宁都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跑了出来了。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安伦捣蛋,不出声地喘了一口粗气。
“回家吧,天热。”安伦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钱宁被硬生生地拉了起来。
钱宁起的急,眼前一阵发黑,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就出了一点血吗,怎么就恢复不到以前了呢,这起个身都能把自己摔死的感觉实在是太他妈的差了。站了几秒,钱宁转身向路边的冷饮店走去。
“来一杯冰红茶。”钱宁说着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服务生见到随后而入的安伦一阵惊呼,哇,模特吗,太高太帅了。
安伦在服务生的注释下坐到了钱宁的对面,用一双能杀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钱宁。
钱宁看着窗外,他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安伦,满脑子都是彭泰林的话。
心脏外科,考虑考虑,心脏外科,考虑考虑……钱宁感觉头都快炸了,面上平静的他真就想着把头劈开两半。
独立思考,自己做主,对自己负责是钱宁的生存之道,他在做大的决定之前总有一段时间的纠结,在权衡利弊,在深思熟虑后选择最优的最适合自己的方案。
现在的抉择不仅是跟不跟彭泰林的问题,更是当不当医生的问题。跟着彭泰林自然是名师出高徒,前途一片大好,若是拒绝的话,若是拒绝自己会走上另一条路,会是什么路呢?
钱宁低下头,粉唇微动,纠结的心烦意乱。
安伦抓住了钱宁的手,他只想等着钱宁冷静下来。钱宁还在自己的路上独行,他还没有做到让安伦参与决策他的人生。
“钱宁,有时候想的太复杂并不好,你知道的,每一个关心你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安伦的话让钱宁一愣,这安伦好像知道了什么。
钱宁抽回自己的手,对着安伦一歪头,说:“这我自然知道,可有些事不能总想到眼前。”
安伦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冰红茶,捧在手里感觉一下,随后对钱宁说:“有点凉,等一会再喝。”
钱宁没有说话。
“钱宁,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开心就好。”安伦说着看向窗外,继续说:“感恩政府,你就要最高质量地回报社会,感恩教授,你就向着他期望的目标前进。”
“你都知道了?”钱宁问完又觉得多余。
安伦把已经常温的红茶递给钱宁,轻声说:“做医生吧,我们俩总要有一个是正常的工作吧。”
钱宁喝着红茶,注意到店员们都在向安伦行着注目礼,一个回呛差点喷出来,“哎吆,我开男妓院得了,你就是头牌,你看看这一个个的,恨不得把你吞了的架势。”
安伦的脸立刻没有了温柔,冷冷地说:“你现在树敌太多。”
“切,我怎么会树敌呢。”钱宁说着不屑地摆了摆手。
“情敌也是敌。”安伦说完起身向外走去,留下钱宁一阵发呆继而开始发笑。
钱宁还没把喝茶喝完,手机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
“是钱宁吗?”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彭泰林大夫所在医院的院长,我姓秦,咱见过面的。”
“秦院长您好。”
“你好,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请讲。”
“是这样的,有件事想和你面谈,不知道你能不能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坐坐。”
“哦,看秦院长安排,我随时都可以。”
“那今天中午吧,在海岛码头。”
“好的,秦院长,中午见。”
钱宁挂断电话,不禁一笑。是劝我进入医院吗?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想着海岛码头的距离,钱宁感觉现在就应该出发。他刚要出门,安伦迎头走了进来。
“走吧,我送你过去。”安伦说着转身向外走。
钱宁一把抓住安伦,不解地问:“你知道我要去哪?”
安伦站住身,看着钱宁的手,微微一翘嘴角,说:“我哪知道,去哪都可以,我送你。”
他肯定知道,继续装,憋死你丫的。钱宁心里骂着,脸上平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