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阗走了两步几乎贴在了卫彦的面前,低着头,看着这个一脸倔强的年轻人:“你最好拎清楚,我愿意陪你来烧烤摊,是希望帮你跟盛伯雍还有谈静搞好关系,不是为了看你跟一个新人生闷气来的。你仔细想想刚才他们是怎么对待沈鹤的,再想想是怎么对待你的!”
“是那个沈鹤的错……”
话音还没落下,身后的车子忽然传来“砰”的一声,车子的防盗装置顿时大叫。卫彦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就连贺阗的脸色也变了变。二人回头去看,盛伯雍冷着脸,从车屁股上收回长腿。
贺阗几步上前:“盛……”眼角的余光瞥见车屁股,顿时愣住,赶紧回头仔细去看--盛伯雍刚才那一脚竟然直接在他的车后踹处一个凹槽。
日系车的外壳本来就轻巧,盛伯雍那一脚又用了很大的力气,没有踹出窟窿已经很有质量保证了。他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目光从贺阗的脸上转移到卫彦身上:“少在别人身上动心思。宋霖死了,你就是模仿得再像,你也不会成为他。”
卫彦的脸色变了几变,很想当场反驳,又想起圈子里传言盛伯雍出道之前当过兵,生怕自己变成车屁股那样的下场,心有余悸地退后几步。
贺阗张嘴:“这件事是误会……”
盛伯雍没有让贺阗说完话:“你有你的立场,但是利用自己的艺人死后最后一点资源做炒作,贺先生,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么?”
他说完话,不再去管这两人还会有什么反应,转身回停车的地方。离停车位还有几米远,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和谈静并肩站在一起,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事难得弯了弯唇角的青年。
那笑容的模样,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
带着烧烤摊上沾来的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回到酒店房间,陈大少一进门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装死。沈鹤从旁边经过,忍着大汗脚的味道,拿过睡衣直接进了浴室。洗完热水澡后躺在床上,听着陈大少从隔壁床爬起来,哼哼唧唧进浴室洗澡的声音,沈鹤翻了个身,很快进入梦境。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反复不断地梦到十六岁那年,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作为横空出世的黑马夺下影帝。梦里,他拿着奖杯,正要高兴地去找闫宁,却被人一把夺过说是颁奖出错,真正的影帝是盛伯雍,他失落之余想去找闫宁寻求安慰,可在停车场里看到了最不堪的一幕,还有卫彦在纵.情之余不断看过来的怨毒的目光。
醒来之后,沈鹤瞬身大汗,隔壁床的陈大少睡得人神不知,呼噜不断。
天还没亮,手机上显示时间还在凌晨三点。沈鹤坐起来,在床头抽了张纸,下床捡起床尾乱扔的一只臭袜子,径直扔到了陈大少的脸上。
回笼觉只睡了三个小时,两人出门的时候,沈鹤一贯走在最前面。陈大少关上门,还在不断地打着哈欠,末了跟上步伐,嘟囔道:“我们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烂了,半梦半醒的时候我闻到什么问道有点臭。”
沈鹤没有回答,和其他演员一起,坐上剧组安排好的车子直接去了片场。
今天白天的戏份都是内景,拍的是鲜衣怒马的宋应星和唐烨一日进茶馆饮茶听书的时候,恰逢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打算听书的小宋夫人。
按照剧本里的设定,宋应星和夫人在茶馆偶遇之前,并不相识。在茶馆相遇之后,两人互相倾心,但也遵循礼教,再没有私下见面。直到宋应星赴京赶考,才托人上门提亲。之后,便不离不弃过了一辈子。
沈鹤在家的时候,翻看过原身在写《天工》之前做的一些笔记。夫人这个角色,其实是原身自己杜撰出来的。宋应星的夫人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的痕迹,倒是他的长子笔墨不少。为了减少纰漏,原身在宋夫人这个角色上的着力不多,包括最终的剧本里,谈静的这个宋夫人也只是一个笔墨不多的贤妻良母角色。
尽管如此,拍摄的时候,洪涛依然要求严格,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因为前一天吃饱喝足,休息得也不差,谈静的精神头十分好,尽管偶尔还是会发生意外情况,导致笑场或者忘词,但频率并不高。
盛伯雍显然也和谈静配合得得心应手,唯独饰演唐烨的卫彦,接连几次说错同一句台词,原本还笑嘻嘻的群演配到到最后,都有些心浮气躁了。
开始有群演在底下模仿他的台词,阴阳怪气地嘟囔说,一句话重拍了七八条还过不了浪费别人时间了。
沈鹤抬眼,瞥了眼满头大汗的卫彦,后者的脸色很不好,情绪一直跟不上盛伯雍,甚至连最简单的台词只要对上盛伯雍的眼睛,就会立马卡壳。
“小卫啊,你现在状态不对,你先仔细想想这一句话到底要怎么表达。再张扬一点,年少轻狂一点,评书先生讲的是一段武戏,情绪是激昂的,不要收敛起来。”
“谈静,你的表情再激动一点。对,就这样,你是偷溜出去家门来听评书的,结果却被一个陌生人欺负说女人就该回家相夫教子,于是你觉得不甘心,生气,要好好理论一番。”
洪涛和俞国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不断地给予他们指导。沈鹤就站在原位,充当柱子。这一场戏里,他的脸会时常出现,但是台词只有一句“公子,这位姑娘长得真好看”。
休息了大概五六分钟,再度继续拍摄这个镜头。
这一回,卫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