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报了学校名字就不管了。
结果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花了他一百多块钱。
下了车才发现这是郊区,他瞬间就泪奔了,不管了,先给刘乔睿打电话。
掏出手机拨号,那边先挂断了,然后杜临再拨过去,才被接起来。
“……”
“喂……”那边没人讲话,杜临迟疑地开口。
“什么事儿。”刘乔睿清冷的声音散漫地自话筒里传来。
“刘乔睿!我来找你了,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听到声音杜临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此举够疯狂。
但殊不知这举动也够冒失。
刘乔睿那边顿了两下,才带着疑问确认道:“什么?”
“你快出来,我在你学校门口呢!”
刘乔睿那边是课间,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他手里拿着手机,思忖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杜临蹲在校门口的绿化带边缘的石头上,见刘乔睿在跟保卫科的人交涉,忍不住跳出来朝他挥手。
不一会儿刘乔睿就被放行了,他两手抄兜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用他一贯漫不经心的眼神看着杜临。
“嘿,小师傅!过几个学校啦?”
他一开口就问成绩,虽然在这个时候问问成绩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刘乔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
“过了一个人大,一个中央民族。”虽是一开口就惹自己烦,但刘乔睿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成绩,不然待会这小子又得把话题拐成绩上去。
“啊,真不错,我就收了一个西安交大的过关证,还是大圈。”杜临抓抓头发。
“嗯,”刘乔睿往前走了几步,蹲在拐角处的路边上点上一根烟,“找我什么事?”
杜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绿化带边上,抓抓头发,说:“没什么事,就来找你玩儿。”
刘乔睿没说话,默默抽着烟。
“你咋了?心情不好?”跟他相处久了,纵使杜临不懂察言观色,也能分辨的清他高不高兴来。
刘乔睿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口烟,“没有。”
他哪里是心情好不好,只要是一到这种时候,他就没任何心情。
说不上来的阴郁,这是应届生永远也不懂的压抑。
他还在等清华大学的过关证,明明是一本提前批,却迟迟不下来。
杜临见他爱答不理的,这才发觉自己此行的莽撞,事先都没打个招呼,就不管不顾地跑来,打扰了别人也说不定。
他顿时沮丧起来。
刘乔睿抽着烟,看着远处发呆。
“……我要不,先走吧,改天再来找你玩。”
刘乔睿这才扭头看他,说:“到底什么事?”
杜临的脸垮下来,黯然地说:“我学不下去了,我不想上学了。”
刘乔睿挑了眉毛:“你确定?你不是说要去北京的么。”
“可是我人大的证还没下来,你的都来了……我肯定没过。”
“还有一个北服。”
“北京服装学院?算了吧,我设计画那么烂,根本没学过,还是临上场前你告诉我怎么画的,临阵磨枪,能有什么用。”
他越说越难过,觉得世界一下子矮了许多,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刘乔睿叹了口气,“……联合大学你报了吗?”
杜临摇摇头:“没报。”
当初冯静死掐着他让他报几个保底的学校,他死活不肯,觉得要是沦落到去上那种学校,还不如再复读。
现在他知道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他想随便找个大学上都有点困难了。
人就是不知道满足,学美术前,连个三本都不敢想,学了美术后,文化课往下降了几个吨位,就开始飘飘然连三本都不放在眼里了。
“交大多少名?”
“四十五。”
“省内还是全国?”
“……省内。”
刘乔睿抽了口烟,眯着眼睛闲闲地把烟吐在他脸上:“文化课能过五百分么?”
杜临猛地抬眼瞪他,却先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开玩笑,文化课能过五百分的话他还学美术干嘛?!
“不能。”
“那你能考多少?”
杜临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数字。
刘乔睿听清了半天没说话,他实在没想到杜临看着机灵个小孩,文化课却这么烂。
“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试了,咋办呢小师傅。”杜临茫然地看着他,也没指望刘乔睿能有什么办法,只是觉得他比自己年纪大,寻求个心理安慰。
“我也不知道。”刘乔睿摇摇头,掐灭烟头。
杜临泪奔地捶地:“早知道美术也这么难,小爷早就该去上个技校啥的,不去参加这劳什子的高考了。”
“找个替考吧。”
他猛地抬头,感觉耳朵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隐秘。
“让你家人花点钱,找个替考,通通关系,或许能成。”
“这……这可是作弊。”
刘乔睿嗤笑一声,没说话。
“这行得通吗?”杜临的心思有点儿活络起来,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回去问问你家人,或许行得通,这我也说不准,”他说着站起来,活动了下腿脚,看样子像是想回学校。
杜临也跟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刘乔睿说:“那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上课了。”
刘乔睿站着没说话,杜临直觉自己讨人嫌了,带着沮丧转过身。
刚走了两步,眼前地上有影子追过来,杜临扭头一看,刘乔睿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