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不想见到我的样子,要不是枝淮的事,你也不会来找我吧。”栗林的校服有一点脏,他单手撑着下巴说道。看到这家伙眼下的疲惫,几天没人洗的校服,矢雾药低下了眼睛:“昨天的葬礼,你为什么没去?姐姐一定希望你去的。”
“不……她一定不希望见到我的。更何况,我对不起她。”栗林低声说道。
“你还是说两年前的事?我虽然讨厌你这家伙正义的嘴脸,但姐姐不会恨你的……而且,她不也没有被送进神经病院。”药说道。虽然他很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想谅解这家伙,但看到他现在压抑着痛苦的表情,也软下了语气。“你实在不该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
栗林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知道么,我见过她了,见过她的……尸体了。你放心,她死的没有痛苦,连头发也没有乱,死的……很直接。就在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竹林里,她穿着自己很喜欢的橘粉色和服,被……被穿过喉咙,血流在和服上,就像上等的吉祥颜料绘制的图案一样,她表情也很美,笑的就像看见了老朋友一样……”
栗色头发的男生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哽在喉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哭声。栗林狠狠的低着头,似乎要把脑袋折进胸膛里,生怕矢雾药看见他的表情。“真的……她和别的受害者都不一样,只有她没怎么受伤……”
药抿紧了嘴,暗自抓紧了垂在手边的宽大衣袖,敛了声息。
“天下的人都会被杀,姐姐也不该被杀。”他从嘴里憋出这样的话。从灰蒙蒙窗帘中照进来的朦胧微光笼在他表情上,默然又冷硬的矢雾药像块锐角锋利的半透明晶石一般:“上次的事件出了之后,她心中愧疚极了,每天在家念佛,也会在妈妈陪伴下给孤儿院的孩子们送便当或点心。姐姐直到半年后,才能向之前一样笑出来。”
“……我知道。”栗林过了一会儿才说。“她也是我的姐姐。我也常常向小时候那样,翻过竹制的围墙,偷偷去看她。记得么,当年我为了吃到她做的点心,用从外面卖的小玩意儿跟她换,比如什么卡片或者吹泡泡的。”
“嗯,你似团子。”矢雾也回忆着说道。他话音刚落,整个屋里突然就静了下来,两人在心中默默回忆,却不敢说出话来,越是回忆年幼的欢乐,越是觉得如今的现实残忍。不知道这样静了多久,药开口涩声说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另租了房子,生活费的话叔叔和千舞名乃阿姨也会给我,我在追查凶手……你相信我,过不了多久,凶手就会得到惩罚。”说到最后一句,栗林抬起头直视着矢雾药,眼里满是决然。
药凝视了他一眼,猛地转过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打开大门回过身来,偏头说道:“我自己也会去查,这件事不需要你多管。”说完一甩袖子走出门去,挺着笔直的脖颈朝外走去。世事无常,许多事情已经变得不像当初了,他简直无法再多看一眼栗林,心中泛着苦涩的感慨翻腾上来,矢雾药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而另一边,秋草低着头慢慢走在街道上,脚边啄食的麻雀被他的脚步惊飞,落在从围墙内伸出来的梢头。夕阳渐渐更红,天边的光也沉了下去,他却发着呆,漫不经心的走着。
他想起了那天栗林说的话“那么上一个被害者是怎么回事儿?她……她只是被圆规刺中了喉咙,钉死在竹林中而已。”胡茬警官也提到过那是矢雾家的女孩。他万万没想到上一个遇害者竟然是栗林认识的人,那么今天白天为什么矢雾药又和栗林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不论怎样,他也想不明白,秋草所知道的也只是那只言片语。明明天气开始有点冷了,他还是叼着冰棍,提着体育课要用的鞋子,往家走去。而且栗林似乎对自己很刚兴趣的样子,他并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凑在自己身边。
“你这家伙!不要把冰糕棍扔在我店门口!”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秋草脚下一顿,就看到了一个花白头发六十左右的老婆婆打开了路边某家店铺的窗户,一边敲着玻璃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就是说你呢,小子!”她说话口气相当冲人。秋草连忙道歉,退了回来,捡起了冰糕棍,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家店门口的小牌子写着:
任何你想要知道的我能够告诉你的
只要在这个世界发生过
我都能告诉你只要我想
哎……这个店是?
“婆婆,这家店是?”
“是我的店。”这个老婆婆笑了起来:“虽然很久这不是我的主要营生,但是我的确能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唔。”秋草这样应和着,却是明显的不信。
明明是个老婆婆,却像个少女一样在窗边上单手撑脸笑道:“就算是一点点小小的疑惑我也能解答,要不要来问问呢?”
“那你知道一个月前爆炸案的凶手是谁么?”他脱口而出,问完了就愣了一下,他有点心虚的朝周围看看,四周只有飞起的麻雀,并没人。他鼓起勇气继续问道:“既然能知道所有过去发生的事,就告诉我吧。”
“这个可不能说啊。”婆婆笑了起来:“我的前提是我想说的,如果真的什么都说,再也不需要警察破案了啊。”她笑得跟个孩子似的,眯眼看着秋草,满是笑意。
“那爆炸案的凶手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