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状况。。。
傅明翼好几次哭着到莫府,说是这趟去了沐府,定然许给了沐语枫。知道她的画外音是希望自己娶她,但曾经答应过沐语枫不爱就放手,心却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话一阵一阵地疼痛。
他何尝希望自己有一天跑到沐府,是为苦口婆心地劝沐语枫娶妻。他也很想问问沐语枫,你爱她吗?你是因为爱她才想要娶她的吗?
而现在的沐语枫对傅明翼如此冷淡,自己究竟应该自私地高兴,还是要为傅明佳白白牺牲而难过?
“你打算处死傅明佳?”莫子游问得小声。
“这个,只是按律法办事,何时轮到我说要不要她死。”沐语枫说得云淡风清。
“你不想娶傅明翼也可以不娶。。。也不要白白搭了傅明佳的一条命。”莫子游含糊道。
“你在为她求情?”沐语枫冷笑了笑,“以奉天逸与傅明佳的关系都没来求情,你却因为傅明翼为她求情。。。”
“不是这样的。。。我。。。”
“可以啊,我自然可以不娶傅明翼,就轻轻松松放了傅明佳。而你,想娶她,也大大方方地去娶。只要你给我跪下!”
莫子游一愣,一时没听清。
“你给我跪下,好好求我。”沐语枫冷冷地重复一遍,“我就放了她,也成全你和傅明翼。如何?”
“你。。。”莫子游没有料到他会提出如此的要求,一时气急。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说着,他悠悠坐在椅子上抿着甘茶。
尊严,对于一个文人来说高于性命。但沐语枫深深地记得,当年他在莫府,在莫子游面前,他跪得双腿发肿,就为了求莫子游能让自己在他房间的地上睡一晚。这对莫子游也许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但寄人篱下的屈辱,却在沐语枫心底深种。
从被莫父看上的那刻起,沐语枫知道自己不是小厮,而是个倌儿。无论怎么嘶喊,远门在外的白红枫都不可能救他。绝望的时候,他已经不懂得哭泣。哭泣是懦夫的行为,他恨懦夫,尤其恨像他父亲那样的懦夫。可天意弄人,沐语枫长得很像父亲。
贱人的儿子。。。这个称号不是来自支撑整个家的母亲,而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日在家里流泪发呆的父亲。这个男人除了一幅妖人的皮囊便一无是处。他不能出门,不仅仅因为他不会任何农务,更是因为他一出门便会被一些男人团团围住,不弄到母亲从田里回来将这群qín_shòu赶走便不会罢手。最记忆犹新的是一次与父亲一起出去,走到偏僻的小径时涌出一群恶霸。那些横行霸道的恶人见到他们便淫笑不止。经过一番好似清风一般的厮打,沐语枫被父亲压在身下死死护住。那个软弱的男人哭泣着大声呼救,被那些肮脏的男人一次一次地进出。。。
沐语枫很恨。。。他绝望地恨着这样的人生。他明白母亲无言地隐忍着猪狗一样的生活,只单单用行动反抗命运。她那么那么爱这个无用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中。
“沐语枫。”父亲曾经给他取名。
“这个‘沐’就是爹的名字吧。”沐语枫看到对方点头,很少见到这个男人笑,但他的笑却总是很浅很美,第一次没有被他的愚蠢与懦弱惹怒,沐语枫静静地问,“‘语’呢?是娘那个‘语’字吗?”
“嗯。。。”沐儿温和地回答。
“那剩下那个‘枫’,‘枫’是什么意思?”
沐儿顿了顿,眼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哀伤:“也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我负了的人。。。”沐语枫明明没有再度询问下去,可沐儿却开始喋喋不休:“我对不起他,也要不起他。。。有个达官贵人愿意为他一掷千金,而与我在一起他却会一无所有。。。”
“你喜欢他!”聪慧的沐语枫发狠地说着,他脸色微沉,愠恚而问,“为什么不是娘?为什么你不喜欢娘?”
沐儿怔了怔:“语儿。。。我欠她太多。。。”
。。。
当往事的尘埃因为偶尔的回首消散,痛苦的当初明明已经不再,却透着无尽的悲哀。
沐语枫记得,直到这个男人和母亲一起被人打死之后,自己还带着父亲留给他一生不灭的记号遇到了与他非亲非故的白红枫。
13岁的沐语枫知道,是他。。。
父亲常常念叨的,会在画纸上隽秀地描绘的那个人。。。
白红枫问他的名字时。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可笑。叫“枫”又如何,那个柔弱的男人已经死了。带着这个名字,这份思念,只会让眼前的男人时时刻刻将他看做父亲的影子。他不要往后的人生还活在沐儿的屈辱中。他这一生,唯有语儿——他的母亲,才是他独一无二的骄傲。
待在菊苑的日子,沐语枫活得十分自在。倒水的小厮时常被人调戏,却总有白红枫时时照顾着。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摆脱“沐儿”,但只要不沦为小倌。他便有一具清白的身体,有一个与沐儿完全不同的人生。他知道自己可以翻身的,不仅可以,还能够娶妻生子,从此告别往日。
但他错了,踏进莫府的那一刻,他真的还是走上了沐儿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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