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女点头,转身对素寒衣说道。“素先生这边请。”婢女恭恭敬敬,彬彬有礼。
素寒衣朝欧阳穆点头一笑,对一旁带路的侍女说了句:“劳烦了。”
侍女含笑,带着素寒衣去客房。望着那袭白衣,衣袂飘飘,在微亮的晨光下,翩然离去,雅致若仙。欧阳穆脸上依旧带着先前的笑容,只是笑容少了温暖,不似那般如沐春风。
果然,要骗过别人,必须要骗过自己。
晨光倒是温暖,心却早已经没了。没了心,想刻画出什么都变的容易。只是欧阳穆自己也不清楚,刚才,到底是在骗自己,还是真的动了情。
不过,这两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终是没有结果。
蝉鸣声起,迎着第一缕的熹微。而欧阳穆知道自己就那是鸣叫的蝉,最后也只有寒蝉凄切。
即使这样,命运已定。
挣扎只是徒劳。
同样,素寒衣,你的挣扎也是徒劳。
命由天定,一切自二十年前就有了定数。
终躲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素寒衣随着御剑山庄的侍女到了客房,本还不觉得累,一坐到床榻上就有些困了。寅时刚过,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一会。等侍女端着清水进屋时,素寒衣已经靠在床榻上小憩。
侍女轻轻将水盆放下,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儿。恬静的睡容带着一丝微笑,微微偏身,一缕青丝缓缓落于胸前。脱俗的清水容颜,淡静的神情,勾勒出一幅安详的画面。侍女久居人下,见多了纨绔子弟,无论是自家的大公子,还是来御剑山庄拜访的其他名门。头一次,见着这般清雅的面容。说容貌,他长的还没有自家庄主好看,更别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倾国的婢子。无论和谁处在一起,第一眼望去,总会让人忽视。可是,当见着第二眼时,总有一样东西像钩子一样钩住了自己的心。
举手投足间,不似凡间之人。一切都很淡,却再也让人忘不了。就像是雪,淡雅,素净,不染世间尘埃。
侍女摇头,暗道自己这都在胡乱想些什么。赶紧退出房门,蹑手蹑脚的将房门关上。
其实素寒衣并没有睡熟,习武之人,本能的休息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小睡了一会儿,他便起身用清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下了一身脏衣。出了客房,见蓝沫已经起床,在院子里拿着牙粉漱口。
“先生早啊。”蓝沫将口中的漱口水吐了出来,随意的用袖子擦拭嘴巴。
“寒衣。”欧阳穆也来到院子里。“马已经备好了,你身体真的能行吗?”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天不似天山,而且素寒衣又一夜未睡。
蓝沫瞪着一双杏眼瞅了瞅欧阳穆,又看了看素寒衣,心里琢磨着寒衣两个字。什么时候欧阳庄主和先生关系这般好,竟然直呼姓名。
“欧阳兄,你这样婆婆妈妈不像是一庄之主,倒像是深闺未出阁的姑娘。你若在这般说,信不信我马上带着蓝沫回天山去。”素寒衣也知欧阳穆是担心自己,只是这样也太小瞧他了。雪影御妙手,天山暮寒衣。好歹自己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怎会这般弱不禁风。
“是我失礼,寒衣不要介意。”欧阳穆笑道。“那我们这就出发。”
素寒衣点头,蓝沫才缓过神来,赶紧去屋里收拾了行装。不一会,蓝沫背着一织锦裹着的长物,怀中抱着丹顶鹤出了屋子。
欧阳穆没有带多少人,就带了他的侍从林城一路。
晨风还有一丝凉爽,朝阳燃亮了天际一片。
蜿蜒的山路,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踩着脚下的青草,渗出淡淡的草香。欧阳穆他们并没有着急的日夜不休的赶路,多半是夜间赶路,白天休息。欧阳穆始终有些担心素寒衣的身体,他也听说过素寒衣不出天山是因为他体质寒,受不了这中原夏日的酷暑。夜间赶路,气温比白天稍低,也无暴晒的日光。这一点蓝沫也支持欧阳穆的,素寒衣也没法,他能拂了欧阳穆的好意,但却拿蓝沫没辙。而且,已经耽误了一晚,就算是日夜不休的赶路,也追不上梵天教那伙人,何必又累到自己,何况马也受不了。
已经赶了三天的路,马上就要进成都了。
今夜无月,满天的乌云被挤压的摇摇欲坠,彷如寻一出口就要一泻而下般。低沉的空气压抑着难受,好像难以呼吸一般。树上蝉鸣声不断,撕心裂肺的叫着,仿佛寒蝉鸣叫着最后的夏日。
这无疑即将要迎来一场暴雨。
“寒衣,看样子一场大雨将至,我看今夜还是别赶路了,再说也只剩下半日的路程。”欧阳穆驾马来到了素寒衣的旁边。
素寒衣点头,本就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憔悴。大雨将至,没有丝毫凉爽的意思,反倒是闷热的很。素寒衣本就不适这酷暑炎热的天气,今日的大雨前的闷热让素寒衣隐隐觉得有些头晕。
“怎么了?”欧阳穆见素寒衣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
素寒衣冲他微微一笑,淡淡说了句:“没事。”
欧阳穆知素寒衣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说,怎么也不会说,就没多问什么。
林城一路上都默默无语,刚出门时,蓝沫本也叽叽喳喳,走了半天,实在是热难受,就也静了下来。她虽不是素寒衣那种体质,但从小呆在天山,受不了这炎热天气。一直摇着蒲扇,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