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该做出如何的反应,就这样愣愣的看着。
“寒衣。”楼道间欧阳穆见素寒衣停住了脚步,回头就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顺着望去,大堂窗边站着一绿衣姑娘。浓妆之下带着稚嫩的面容,应该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一看,便知素寒衣那抹淡雅的笑容是给谁了。
雪影御妙手,天山暮寒衣。
不只是救人,也在救人心吗?
“我们上去吧。”听见欧阳穆唤他名字,也回之一笑。看似冷冷淡淡的一个人,仿若对何事都漠不关心般,却是极其心慈。适才上楼时隐隐觉得身后有人看着他们,凭着感觉,知那眼神里没有恶意,带着的是一点羡慕与自卑。稍稍回头,见着窗边坐着一绿衣姑娘,水绿色的衣裙,带着初夏的气息,略微稚气的容貌上涂抹这浓厚的胭脂,双眸有些黯淡,落寞的看着窗外。
万物平等,本无贵贱。却有好些人,不知道这些。心病还须心药医,素寒衣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笑,能不能看透这一切,也只能靠自己了。
欧阳穆点头,走了一步,想起了一些事,回过头来对站在窗边的绿衣姑娘展颜一笑。
就这简单的一个笑容,站在窗边的绿影愣住了。美丽的眸子里流转——黯淡,不安,自卑,无奈——也就只是短短一瞬,眸子里划过一丝光芒,转而光芒带着喜悦。本来就稚气的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喜悦,等她在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消失在楼道里了。
..
到了二楼,柳姨带他们到了北面的一间客房外。站在屋外,清楚的听见屋内传来丝竹管乐和女子的低笑声。柳姨没有说什么,先轻轻的叩了叩门。随后,屋里传来慵懒男声,就两个字,若有若无,有些空灵,如空谷回音般。
“进来。”
闻声,素寒衣一怔。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常态。这点点的神色,却没瞒过欧阳穆的眼睛,刚才素寒衣的表情说明了他认识这声音的主人。久闻天山老人识人不看容貌,一听声,二嗅气息。江湖上易容高手不少,声音有也多变,但是声音在变也发于自身的声带,万变不离其宗,若懂了这些,闻声识人自是易事,而且人的气息是不会变的。
有闻香识人,这天山老人便是闻声识人。素寒衣是天山老人嫡传弟子,这闻声识人,也是不在话下。
的确,这声音很熟。
虽然没有以前那般清澈稚嫩,但依旧是那么熟悉。
与他相处不长,也只有短短半月,甚至后来都遗忘掉这个人了。可不知为什么,这次下山,却突然的想起了。
五年前那个躺在自己怀中气若游丝的美丽少年,那个昏迷中唤着自己的名字,轻声说道:“寒衣,你便真是这白雪化身吗。”
道家思想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有时候,终究也是逃不过的。也许这一切早就注定,不止是五年前那场大雪纷飞的日子,也许更早。
无数的丝线缠绕着,定格在那个雪天中,越拉越紧,挣扎只是徒劳,羁绊的生成,一起都是枉然。
即使是这般,纵使是飞蛾扑火,都想搏命一次。
从下了天山开始,素寒衣就知也许这次就是飞蛾扑火——他命中的死劫。
柳姨回头对欧阳穆施礼说道:“欧阳庄主请,老身我在屋外恭候。”
“麻烦柳妈妈了。”说完,欧阳穆推开房门。刚一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浓的胭脂香气。香气迷人,乐曲动人,舞姿撩人。香气扑面,就瞅着屋中一女子脚腕带着璎珞翡翠,纤细的腰肢上挂着银铃彩贝,抹胸纱衣,正在翩翩起舞。见有人进来,并没有停下,只是微微看了一下来人,便又专注的舞了起来。
舞女左侧,一姑娘姑娘手抚古筝,悦耳的曲子里却是带着重重的青楼气息。有时候同一首曲子,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抚出来的曲调不一样。
屋子中央的贵妃榻上,睡卧一人。红色的华裳上用金丝绣着丹凤朝阳,翡翠装饰的衣袖上,零零散散吊着珠环玉翠。华丽的衣袖里,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托着一只红瓷酒盏。显得慵懒又傲慢,却是这华裳中,到没有让人觉得俗气,倒是觉得美丽。的确是美丽,精致绝色的容貌,一双凤眼微合,丝毫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靠在身边美人儿的sū_xiōng上,轻轻抿了口酒,好像根本没人进来一般。
他身边的那女子是美人,绫罗衣衫遮不住凝脂般的白皙肌肤,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配着樱桃小口柳叶眉,一颦一笑带着娇羞与媚态,手拿着一把轻罗小扇,扇柄下端系着玉石吊坠。女子含笑,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华裳男子扇着,玉石吊坠也随着左右摆动。只是女子虽美,在那红色华裳男子身边,就显的有些平常了。
也许对于一男子用美这个词并不合适,但是对于他,也只能用美来形容。素寒衣是雪,淡雅。欧阳穆如春日的阳光,和煦。卜算子是一书生,带着温雅的外表,却又不似素寒衣那边冷淡。用这三人来说,都不能说美。蓝沫倒是美女,倾国倾城,却是个女子,举手投足间,始终带着阴柔。可这人美,却是容貌,手持红瓷酒盏,带着微微的邪气与霸气。
不止是美,是美的让人害怕。
越美的东西,往往越毒。
不用多猜了,这红裳男子就是梵天教教主顾云绯。
对于他不知是有意还无意的无视,欧阳穆并没有生气。正欲开口时,站在身边的蓝沫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