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灵与追兵几乎就是前后脚,被李殊文连拖带拉的滚进驱邪圈。现在赌的就是李殊文猜的对,否则想逃脱就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莹石眼人在围在驱邪圈外,有的试探着伸出脚,踩上驱邪圈后立刻嚎叫不止,双手捱住那条腿,像害怕什么东西从脚上爬上来。
不一会儿就能看见他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爬满了交错鲜红的血丝,眼睛内莹石的光芒也渐渐褪去。周围的莹石眼人像发现异类一样将他扑倒,围在当中。随后只能听见肌肉撕裂的声音,看见渗进泥土中蔓延的鲜血。
寂灵滚进驱邪圈后,还没来得及往后退,被喷了一脸血。
这样看来,李殊文的猜测是对的,总算是确定暂时安全。
寂灵这才敢大口喘气,发现刚才奔跑时太过发力,这时腿都软了,想怕起来却又一屁股坐回地上。转头看见袁惜呼吸一丝不乱,忿忿的说:“自从认识你,就是一直在逃跑。”
袁惜嗤之以鼻的说道:“体力差就体力差,你也可以不跑啊,要不我和李殊文在这坚守,你从后面迂回过去,来个前后包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包抄你妹,三个人前后包抄三百个?”
虽然暂时的安全让三人心底稍稍稳住,但毕竟疑心不是长久之计。李殊文分析了当下的情况,列出了两种方案。
第一,抓一个莹石眼人进来,找到弱点,看他们怕什么。
这个方案几乎立刻被寂灵否决。虽然莹石眼人不能踏过驱邪圈,但能不能悬空经过这个驱邪圈却是未知数。最重要是,不知道他们的智力水平如何,如果看到可以悬空安全通过,余下的全部立定跳远进来,三人就聪明反被聪明误,欲哭无泪了。
寂灵道:“大姐,你能想个靠谱点的主意么,我们现在哪有条件做实验?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成功,一条是死。”
“有。”李殊文点点头,“这个道观内就算没有破解的方法,也至少有线索,我们再进去找一找。”
这个办法看上去没什么直接的帮助,却是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这回既然怀疑道观是个锲机,再检查时候更加细致。
李殊文拿起刚才就已看见的青花瓷茶壶,底足上有款写着“大明宣德年制”双行楷书。
寂灵凑上来看到款问道:“是真的么?还是官窑?看来真是为皇室卖命的道士。”
李殊文细细摩挲着看了会说道:“明宣德绝大部分都有款,不过看这制作工艺和精细程度,应该是官窑。很奇怪这么贵重的就这么放着,居然没有遗失。”
“很贵重吗?”袁惜回头问道。
“嗯,故宫里就有一个明宣德青花瓷茶壶。”
“宣德?”寂灵忽然想到,“宣德是明早期,你刚说上面的棺材应该是明晚清初吧?”
李殊文说:“那也很正常,也许这里从明初到清初一直都有人。年代推测本来就是很模糊的一个概念。”
“来看,这是什么?”袁惜站在一张桃木桌前唤道。
一个巴掌大的正方形木盒子,中间嵌着一个圆形瓷器,这瓷器的造型很奇怪,中间部分凹进去,和外圈同心,像一个烟灰缸。木盒子上还有密密麻麻刻着字图,依稀分辨应该是方向刻度还有四方神兽。
“这是水浮司南。”李殊文看了一会伸手从瓷器凹槽中取出一根铁针,比现在用的家用针要稍稍粗一点。
“水浮司南?司南不应该是勺形的吗?”寂灵问。
李殊文把这水浮司南四面都看仔细,才将针轻轻放回去说:“那是后人根据文字描述还原的,是错误的,但人们的意识印象已经成形无法改变了。”
虽然知道想在这种地方找出一星半点的文字记载,是件几率太低的事,但三人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二楼蒲垫被老鼠咬的七零八落,那些法器,年代久远锈不堪用,有的木质一碰就散开。
“怎么办?开棺?”袁惜惦记着那个棺材,“这道士肯定死后把好东西一起带走了,难怪棺材那么大。”
李殊文也很犹豫,但还是否决了袁惜的建议:“不行,先不说开不开。这一天下来体力消耗太大,再万一开出什么不好的东西……还是先休整。”
被李殊文这么一说三人才觉得饥肠辘辘,天色这时也显得特别黑,看看时间也四点多,天快亮了。
从窗子上看下去,那些围在附近,李殊文感觉数量好像少了一些,但又不是很确定。
李殊文今天特别关注,却依旧没看到启明星。在天色露出微光之前,莹石眼人梦游般散去,顷刻走的一个也不剩。
启明星在日出前后出现时为晨星,黄昏时分出现时为昏星。
现在这个时节正应该是它作为晨星出现的时候,如果连这最基本的观星都出错,李殊文觉得自己就可以早点收拾包袱回家了。
回头看寂灵已经靠在袁惜肩上睡着了,李殊文走过去叫醒了她。
当光明占据这个小镇时,根本看不出这里和普通城镇有什么不同,仿佛昨晚只是三人的一场噩梦。
“现在怎么办?”寂灵伸个懒腰问道。
三人的意见再次出现了分歧。
袁惜的主张是先开棺,真找不到线索再找路。
寂灵则是坚决反对。怎么说这道观昨晚给了她们一个安栖之地,人家祖师爷庇佑了咱们,咱们还去开人家棺材,缺德不缺德,以后天都不佑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好运天佑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