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方对致远放出的暗器是一颗上头布满针刺的圆形铁蒺藜。
小九虽然伸手拦住了它,救了致远一命,但整只手也被铁蒺藜上的针扎得血肉模糊,一看就是凄惨无比的模样。
卯星黑着脸把小九手掌心里的铁蒺藜给拔掉,小九痛得闷哼了一声。
卯星怒道:「还知道痛吗?这东西带毒,等不痛了,你也要去见阎王了!」
卯星接过许荷递过来的解毒散,洒在小九手上,那火烧火燎的疼几乎让小九跳了起来。
卯星仔细看了小九的手心,发现并无残留的毒针时,才接过许荷递来的白布条,仔细地将小九的手给包扎好。
致远心想小九会受伤都是因自己而起,才想开口回声「对不住」,卯星瞧见了便道:「大师无需多礼,是这个小子笨,直接拿手去挡。今日若不是给他个教训,他永远也不知道还有种东西叫防身兵器,可以用来扫开暗器的。」
小九眼睛突然睁大,说了声:「对哦!我还有剑,可以不用手去接的嘛!」
卯星听得火气又起。「迟了,你这颗脑袋!」
「阿弥陀佛,小九施主这是有慈悲心。」致远大师说。
「慈悲个鸟,」厅内突然传来一阵细致的声音,之后苏笛排开围着的众人进到圈子里头,瞧了一眼致远,不屑地说:「慈悲之人通常死得最快,你们少林寺前些日子不是就有几个和尚说什么要去度化「有缘人」,结果却被要度的那几个人乱刀砍死了?」
苏笛这话一出,令致远大师有些尴尬。
苏笛接着对小九说:「主上找你,要你和你哥哥聊完,随即去他那里。」
「噢,」小九点了个头,「他找我什么事?」苏笛转身离去,道:「咱下人那能管主子的事,你去了自然知道。」然而离去前,苏笛淡淡瞄了眼昏倒在地的林逾方与他肢体不全的妻子。一抹冷笑由他的嘴角勾起而后立即逝去,迅速得没有一个人看见。
第十一章
小九去了柳长月那里一趟,发现柳长月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找他,只是把他右手上的编带解开后看了一看,见卯星洒的解毒粉有用,小九流的血不是黑色,而是鲜红之后,就又包扎了起来。
小九觉得无事便要离开柳长月身边,可这时柳长月的脸色遂变得有些阴沉。
小九解释道:「我怕这两天要乱了,得去和牟大哥商量商量,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乖乖等我啊!」
柳长月冷着张睑说:「乖乖等你?」
小九说:「你一直在这里,我转个头就能看见你,这样我才安心。」
虽然柳长月曾经是叱咤一方的霸主,从来没人敢对他说要保护他这等话,可是当这般的言语从小九嘴里说出时,便似最好的情话,让柳长月一听,那冷脸就慢慢收了起来。
他看了小九一眼,说道:「先过来,你头发乱了。」
小九摸摸头发,想起早上起来也没梳头,便「噢」了声,把束发的银穗子给解了,重新要用手扒。
柳长月则是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用着和上次一样的姿势,拿双腿把他给夹在中间,让他动也不能动后,将他的银穗子像丢脏东西一样丢到旁边去,而后接过苏笛奉上的梳子,一缕一缕地将小九那头乱发给梳齐了。
最后,柳长月从怀里拿出一条紫色绞金线的带子,将小九的头发给扎紧了。
梳子扔给苏笛后,柳长月把小九转了过来,又替小九整整衣服,深深看了小九几眼,这才放开小九。
小九眨也不眨眼地看着柳长月的表情,但待两人视线一交会,小九立刻把脸转开,抓了抓脸颊说道:「那……没什么……脸有些痒……我去忙了……」
「行了,去吧!」柳长月心情已经好了。
「好……」小九只说了一个字,就连忙跑开。
但柳长月眼睛却利得在那刹那之间,便捕捉到小九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
柳长月笑了。也许小九现下还不明白情爱之事,但他不急。因为他晓得自己已经在小九心里扎下了根,就等种子破土,开花结果。
+++++
晌午的时候,小九回来探了柳长月一会儿,他身上的白衣脏得不象话,头发上还沾着土,但是当他笑盈盈地拿着几个大包子和一壶清茶来给柳长月,柳长月也没再调戏他,很轻易便放他走了。
苏笛看着小九的背影,低声对柳长月说:「主上……他们莫不是……」
柳长月吃了一口包子,看小九跑到对面和卯星说了几句话后,立即与牟瀚海共同离开,接着便将包子丢到一旁。而那壶茶,主仆俩也没用,苏笛从怀中掏出了个瓷瓶,里头装着清水,让柳长月喝了一点。
+++++
这天夜里明显起了风,天寒地冻的,还夹带着霜降之气。
华五和小九刚回来休息,大厅外的火堆生得正旺,围在火堆旁的人见他们两个回来,便立即让出了位置给他们。
「挖得如何了?」有人问。
「应该差不多,说不定明晚地道就能通了。」华五说。
小九觉得口渴,随手抓了一坛酒就喝,那狂饮的模样看得连华五都说:「喝慢点、喝慢点,这是烈酒可不是茶,等等醉死你!」
小九放下那坛酒后吐了一口气,笑道:「这是什么酒,怎么黏黏腻腻的!」
「地窖里抬出来的二十年女儿红。」说话的人叹了口气:「听说这酒原本是林家大小姐出阁时要开封的,但连林夫人都被剁成了那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