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道:「只是曾经听闻上任住持说过,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托施主之福。」之后三人都不说话了。
又一会儿,致远拿出一套金针,扎入小九身上几个大穴,小九顿时冷汗冒得几乎将身上衣服全数浸湿,而许凌与许荷两人专注护法,在三人四周围了个圆,不许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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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袖儿的哀号声由原先的凄厉慢慢徒剩无力的痛苦,她不懂她的父亲为何不愿救她,难道那张藏宝图比她这个被宠爱了二十年的女儿还重要吗?
第七个男人上来时,她嚎啕大哭了。一个清白的女儿家,原本在这场百花宴中预计觅得一个如意郎君,而后会带着奢华的嫁妆出嫁的她如今竟在一群男人面前被做了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
她哭、她喊、她恨。昏过去了,会被搧巴掌到醒过来,痛苦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她死死望着远处被护在后方的父亲,心中的怨恨与不堪让她痛恨他。
就在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折磨至死之时,那些个所谓正派人士,却没有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群当中,跃出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那个人身穿着一袭粹白色的衣衫,站在朦胧的月色底下,干净得如同天上明月一般。
那个人的眼睛漆黑而纯粹,凝视着自己,没有悲哀与怜悯,只有一抹柔和从他眼底闪过。
「当——」地一声,那人左手手腕上圈着的铁环弹至半空中,而后整个伸展开来。
那是一柄细剑,有着黑色剑柄,与白色的剑身。但随着内力的灌入,剑身慢慢变成了淡红色,而那人的左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红色火焰纹。
周遭有人喊着:「九少侠!」
那人才迈出步伐,她觉得身上压着的重物不见了,缓缓转头,才发现方才趴在她身上的两个男人已经被对方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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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将林袖儿抱了起来,轻轻往后一送,将她推到了华五怀里。
华五和牟瀚海中间是一直被拉着的林逾方,或者,叫他柳天璇比较正确。
柳天璇眼里带着苦楚,伸手想碰触女儿的脸颊,却叫林袖儿一把将其手臂抓了过来,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从林袖儿的嘴里溢了出来,她几乎是往死里咬,身旁几个人连忙将这对父女分开,柳天璇红着的眼里含着泪,林袖儿血红的眸子里带着恨,她活生生地把自己父亲手臂上的肉咬了下来,而后「啐」了一声将肉块吐到地上,话也不说,只是怨恨地盯着她父亲。
华五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林袖儿身上。
一群人方才没少听儿林袖儿的惨叫声,对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多少不忍。
林袖儿恨恨地道:「为什么不救我……那该死的藏宝图,有你女儿的性命重要吗?」
柳天璇抱起爱妻的尸首,摇晃着脑袋说道:「袖儿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藏宝图里藏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等爹解了藏宝图之谜,爹就能取得那药,让你娘好起来。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众人有些愕然,听柳天璇这话,再看柳天璇的神情,这才发现这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或者是妻子尸首被吊于堂前之时,就已是疯了。
「娘已经死了!」林袖儿大喊。
柳天璇听见这话,突然发起怒来,朝着林袖儿脸上就是一巴掌。「谁说你娘死了!妘儿并没有死!藏宝图的灵药能活死人肉白骨,它能让你娘完全好起来。你这丫头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懂!」
柳天璇张着几乎要裂开的眼睛赤目说道:「活死人肉白骨、活死人肉白骨!你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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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听着后头的闹剧,心里挺不舒服的。但他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壁垒分明的两方中间,手中细剑指地,不许任何一个清明阁人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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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少侠……是吗?」那名老者朝着小九笑,笑得阴森惨淡。「桀桀桀——中了我阁内「万紫千红」,还有命活下来就算命大了,怎么,现下连命也不要,想替叛徒柳天璇出头吗?」
小九皱眉,转头向致远大师问道:「大师,那句话是怎么讲的,我忘了。」
致远大师与小九似乎心有灵犀,明白小九想的是哪句,遂双手合十,作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对,」小九转过头来,对着老者认真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当初做错事的是林庄主与他妻子,那你们杀了他妻子,他现下也发疯,而且你们又……那什么他女儿了,这事就不能这样算了吗?」
「一百多条人命,就算老者想说算,我教弟子也不会轻易做罢!」那名老者说道:「我身后的毎个人,都与柳天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等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若非之前清明阁出了差错,阁主将计就计发出死讯,这厮哪会松懈心防、在江湖上露面。这是天意、天意啊!天叫我们报仇,这仇,如何能不报!」
老者语调沙哑阴森地说:「他想嫁女儿,我阁便要让他的宝贝女儿做残花败柳,一生一世都嫁不出去;他想要天璧山庄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我阁便叫这些人与他陪葬,让天璧山庄臭名远播。清明阁不做赔本生意,一百多条人命用一百多条来赔,才方好打平而已、方好打平而已啊……」
老者说罢,单手一挥,身后十来人立刻抽出兵器朝小九奔去。
情势突变,身后众人惊叫小心,然一直屏气凝神的小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