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后瞻一向是敢想敢说,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挑在这个时候,当着林司业的面说——“你就是怂了,干不过人家就跑”。就连范铉超也只知道他对林司业辞官一事颇有微词,可没想到居然会当着林司业的面,在所有人面前问出来。
来送行的监生们也是大吃一惊,有的去拉他的袖子,有的斥责他不尊师长,还有的请林司业不要因此怪罪于他。总之,城墙根下,突然热闹了起来。
有几个人也喊范铉超劝劝倪后瞻,让他向林司业道歉,好把这段圆回来。范铉超和倪后瞻的性子南辕北辙,若是在平时,倪后瞻得罪了人,都是范铉超好说歹说地劝回来的。
林司业看着倪后瞻,目光缓缓转向范铉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们在国子监的确孤立无援。”范铉超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今儿来送您的监生,除了我和后瞻这样的官宦人家子弟,怕都是在拿前途在赌了。”
林司业目光一个个看过这些来送行的监生,眼角不禁湿润了,“我对不起你们啊。我虽在国子监,却也算是一人历经三朝的元老,见过三党和东林党斗争,见过东林党一家独大,如今又见了魏阉的操弄权柄。我老了,我也累了。实在没力气再和年轻人斗了。
可是,你们还年轻,自有大把的时间实现你们的抱负,安抚大明。我只是国子监司业,不过从四品的官,但你们以后必定要出将入仕,甚至封阁也不在话下。我无法再为你们保驾护航了,我虽辞官,却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总有一天,国家会需要你们的。”
国家会需要我……
范铉超一句话不说,回忆起自己昨晚拜访张维贤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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