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出生的封由接入宫中教养。”严父顿了顿,“但当时年仅八岁的封将军拒绝了,言道长兄如父。”
听到这儿,严正君神情一动。恐怕皇帝不仅是出于疼惜,封厉手握重兵,长真公主又是皇室血脉,如此一来,封铭和封由身份贵重毋庸置疑,一旦产生异心后果难料。再者,养在身边,最好控制。有封由为质,封铭就翻不出天去。
严父看他若有所思,疑惑道,“正儿何时对封将军感兴趣了?”
严正君若无其事道,“今日刚巧在回味喽遇见了。”
“原来如此。”严父放下酒杯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严正君也起身,“爹您早些歇息,明日不用去书院,孩儿想再待会儿。”
目送着严父的身影消失,严正君才坐下来,掏出怀中的玉佩。和田暖玉,表面光滑,材质上乘,圆形的玉佩上没有任何图案,中间镂空刻了一个君字。
找了那人这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他竟然是封铭。虽然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战场的磨砺,当初冷酷的少年,如今一个已是成熟冷硬的男子。脑海中思绪纷杂,严正君握着玉佩想了许久,才回房洗漱睡下。
翌日晨起,严正君先去看严子陵。小家伙握着双拳,小嘴微张,睡得四仰朝天,薄被横在小肚皮上。严正君在床边坐下,给他扯了扯被子盖住脚。旁边的婢女看严正君进来,无声向他一揖行礼,悄悄退了下去。
严正君出生后,严父一直想严母再生个孩子。可惜严母第一次生产时亏了身子,一直未能再怀上。直到严正君十三岁,忽然有了严子陵,一家人自然都对小家伙尤为宠爱。
严子陵生下来就白白胖胖,一双眼睛尤其有灵气,随了严夫人安静的性子,平日里很少哭闹,极为讨人喜欢。待长大点了,会认人了,长牙了,就特别喜欢吃东西,也喜欢粘着严正君。
有一回家里下人不小心,严子陵手上被热茶泼到。孩童皮肤娇嫩,立即就烫出一大块红印。许是疼得太厉害,严子陵眼里浸着泪花,放声哭了出来。严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连忙让人叫大夫,要抱着他哄。谁知严子陵一边抽咽不停,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哥哥。严正君急忙抱住他,小心地拿着他的手给大夫上药,嘴里哄着,“不哭啊,子陵不哭,上完药就好了。哥哥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荷花酥。”
小家伙声音里都是哭腔,却也很擅长捕捉重点,口齿不清地重复,“买……书……”“对,买子陵最喜欢吃的荷花酥。子陵最喜欢了,对不对?”
小家伙被转移了注意力,手又上了药缠了绷带,总算才止了哭声,但还是窝在严正君怀里蔫蔫的,看着可怜的不行,“喜欢……锅锅……”
严母和严正君又是心疼,又是忍俊不禁。
回过神来,小家伙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严正君摸摸他的脸,轻声问,“还睡么?”
小家伙没睡醒,不知有没有听懂,抬手揉眼睛。严正君把他揉眼睛的手拉住,将他抱过来穿衣,又用温水给擦了脸。小家伙整个人也精神了,甜甜蜜蜜地抱着严正君不撒手,捧着严正君的脸啾了又啾,留下一堆口水。严正君无奈,一旁的婢女们也看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媒礼
严正君带着严子陵先去给爹娘问安,用了早膳。本来还有事出门,可是小家伙死不松手。严夫人怎么哄都不管用,最后只好让严正君带着一起出门。
带了这么个小胖墩,走路是行不通了,最后只好坐轿。家里的马车是特制的,加了软垫和可伸缩的小桌子,桌子四边都裹了布,可以放些小点心和茶果。
“去君子楼。”严正君把小家伙抱上马车,安置在自己旁边,给他拿了块绿豆糕,自己拿了本书看。
君子楼,皇城大小官员最青睐的一家茶楼,在全大新各城皆有分号。茶楼的老板是个奇人,从未露过面,所有大小事宜全部交给各地掌柜,依然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茶楼一楼是大堂,摆着十几张茶桌,常有学子们在此聚集。二楼三楼是雅间,主要供给达官贵人。雅间内装潢精致,安静怡人,挂着各地才子的笔墨,更有琴棋书画皆通的美人随侍。
马车走得稳,路上小家伙嘴里含着糕点睡着了,手里还抓着半块,头顶在桌子上,睡得甜滋滋的。严正君怕他咯着下巴,把他抱进怀里,用手帕简单擦了擦手,但手里的糕点硬是拿不出来。
“少爷,到了。”安瑞叫道。马车停下,安年掀开帘子,严正君抱着小家伙下来。
掌柜的看到严正君抱着严子陵进来,连忙把手上的事交给底下的人。
三楼最里层雅间,严正君把小家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出屏风。掌柜顾全站在桌边,待严正君坐下后,恭敬地给严子敬倒了杯雨前龙井。
严正君接过茶,温声问候,“多日不久,顾叔可好?”
顾全一张老脸笑成了褶子,“好,好,托公子的福。”
严正君喝了口茶,神色认真起来,“顾叔,传话给我们在五漠城那边的人,我要查一个人。”
顾全惊讶道,“公子要找的那个人在五漠城?”
严正君点了点头,“对。”
顾全拍了拍手,“怪不得。当初那件事发生是在皇城,所以我们就将四宫城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人竟然在边关。公子放心,回头老奴就联系五漠城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