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三米之外的桌上,屈尊半坐,大.腿恰好拦住不雅处,正警惕的望着沈书知。
阿金瞧着十分严肃,其实心底有些羞涩的想着,若是小少爷对他的屁股感兴趣,他也可以给小少爷压的。
只是沈书知见阿金反应这么大,倒也不失望,那劣徒从来都只想着压他,不想被他压也是正常的。
沈书知从修复舱旁扯过毛巾扔过去,“将身上擦干,然后换上衣服。衣服在这。”他指指自己旁边的衣架。
为了不让阿金尴尬,还贴心的低头继续沉思。
楼悠提前到来,到底是天道的选择还是楼悠换了人?不过楼悠的到来让沈书知期待,他期待着容琛的系统开始反噬之时。
若是成为楼悠徒弟失败,不知容琛能损伤多少气运呢?
阿金有些委屈的慢慢的朝衣架处走去,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极具有韵律感,每一步都像踏入人心上,让人想抬头望向来人,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发出这般独特的足音。
沈书知头未抬,好似瞬间聋了、接收不到任何声音了。
阿金一步一步走进,心中大声喊,看我看我,看我帅帅的腹肌,看我修长的美.腿,看我雄赳赳气昂昂比矛长的兄弟,看啊看啊。
可惜等到他慢吞吞的将衣服都穿好,沈书知都没抬头瞧上一眼。
“小少爷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阿金从他身后凑近沈书知,心机的想小少爷被他声音一惊,忽然抬头朝后望,可不与他来个嘴碰嘴儿。
可是沈书知完全没按他预想中的演,他只是将身份端关闭,抬手将他推远了点后才偏头望向他,“站好。”
阿金立马站得笔直的,双目直直的望着沈书知。
“怎么回事儿,我不记得你是这般舍己为人的人啊?”沈书知一想到那双角马高高扬起就后怕,若是他再晚去几秒钟,是不是他与阿金就得天人永隔了?
阿金腆着脸凑近沈书知,一边给他捏肩一边不着痕迹的吃豆腐,“小少爷别生气,我不是舍己为人,而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他们相处了差不多一月,也做出这个拖着无辜之人替我死的决定。若我真这么做了,虽然我活下来,但是小少爷就肯定不会理我了。”阿金悄悄在沈书知背上滑来滑去的手越动越慢,似是在回忆,“好像我以前这般做过,然后你有许久未曾理会我,无视我似的。”
说到此处他一笑,“怎么可能呢,我与小少爷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事明明未曾发生过。”说着,他小心留意着沈书知的表情,动作越发轻柔。
沈书知有些怔忡。
在修真界时,牧瑾在他面前表现得一直很阳光很正派,他一直认为自己教养得很好。但是某次那劣徒带领低阶弟子进行门派任务,他因收到消息那幕后之人前些日子进阶到了元婴,而劣徒只有金丹中期,因担心劣徒没了性命,他急急忙忙的赶到劣徒所在地,结果他震惊的发现了劣徒完全不一样的一面。那时的牧瑾不似修真之人,反倒像是孽气缠身的邪魔修,他冷酷的以小弟子的性命为祭,部下杀阵斩杀了那魔修。
那阵法本是万年之前真魔入侵之时想出来对付真魔的阵法——以大能性命为祭,便可越阶斩杀侵略修真界的真魔,血祭之人越多,阵法威力越大——这阵法本是个正派阵法,只是之后越来越多的魔修使用,这阵法已经正道打为邪阵,彻底封存。
没想到他会见到这千古一阵,他教出来的徒弟一手施为。
他去到之时了,那阵法已经开启,并爆发出了它真正的威力,摧枯拉朽,无物不可杀,几十个筑基弟子血祭之威可胁迫到他这个分神期修士。那个元婴期魔修自然尸骨无存,可是他的徒弟却像个真正的邪修。
沈书知气急,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若不是他对徒弟一味宠溺,也不会养成劣徒冷酷心境。
他将那些弟子的神魂送入轮回之后,让劣徒重学孔孟之道,而他则自我放逐于思过崖,什么时候劣徒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真心悔过,什么时候他出来。
他足足有五十年未曾理他,不管那劣徒在外边如何声情并茂的悔过,不管那劣徒如何在思过崖外与他共苦。
也许是他真心悔过,之后牧瑾再也没做这些不拿人命不当人命之事了。
小少爷果然又露出这种碍眼极了的怀念神情,阿金心一沉,那记忆是真的,那个想要占据他身体的魔鬼果然是小少爷时不时怀念的在另一世界认识的人,现在那个魔鬼也跟了过来想要占据他身体与小少爷双宿双飞,他怎么会让这件事发生?!
他不会让那魔鬼占据自己的驱壳,小少爷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阿金露出个扭曲的笑,手上动作愈发轻柔,他的语调也很轻柔,“小少爷,我真的很怕你不理会我。”
沈书知回过神来,这句话那劣徒也说过,沈书知神色有些温和,含笑望向阿金,“我不会不理你,永远不会。”
沈书知不得不承认,当劣徒与别人性命并在一起时,他希望死的是别人。他宁愿自家劣徒像之前那样冷酷却能保存自身,也不愿他为他们而自己涉险。果然,他是个伪善的人,永远也成不了妈妈希望中的那个善良的人。
他是沈书知,不再是九昭的沈书知,而是霜元界的沈书知。
当利益不涉及到自身及亲近之人时,他可以善良,但当利益涉及到自己及亲近之人时,他能比谁都冷酷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