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惨嚎,令人不寒而栗。
法海正要伸手取符,一个声音却从天边而来,传入他的耳朵。
她轻叹道:“法海,一旦动用此符便是逆天而行,改命换运。你一生功德毁尽不说,身死之后也是怨灵缠身,来世命途多舛,直至怨灵消弭还清所欠未止。而登天之途也不再是你的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法海行礼道了谢。那声音一叹后离开。
法海看了看手中的两张符纸,脑中回想着观音的话。得登天道,是他所愿,不错。
他神色始终清冷淡漠,随手将两道符纸抛入一边的炭炉之中,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蛇妖怕冷,他的房里只要还有寒意就都要烧炭的。
他坐到床边,看着沉睡了数十年的人,这个人他已经整整半辈子没有见过了。似乎自他二十四岁之后,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匆匆两语,各自气恼。
蛇妖额头上的黑气如同实质,隐隐却有一道金光将黑色稳稳压制住。怨气缠身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好在没有打扰他的好梦。这些年他睡得很好。
法海静静的在床前坐了一天。第二日破晓时分,他又将黑布给殷瑟系好。一挥袖见将蛇拢了进来,他出门前往钱塘。
傍晚时分,法海敲开了李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小青。
小青看着双手合十一身雪白僧袍,那出尘的气质第一眼觉得似曾相识,可这不披□□不拿禅杖也没有金钵的年轻和尚,她又的确没有见过。
于是她也合十一礼,笑问道:“这位大师,可是有事?”
法海:“……贫僧法海。”
小青一惊,“法海禅师!你这是……”
里头白素贞见小青门边迟迟没有动静,便出来问道:“小青,怎么了?”
法海见白素贞出来,道:“入内再谈。”
白素贞还不明就里,小青已先让开让法海进门。小青低声同白素贞解释,“姐姐,这是,法海禅师。”
白素贞一愣,抬眼望去,恰好逢法海低眸望来。那一双眼睛不染尘埃,澄净无垢。
俊俏而冷淡的年轻和尚,与眉须皆白却依旧如松似柏的法海禅师。
白素贞微微一笑,行礼道:“禅师,怎么今日来了?可是有要事?”
这个时候李公甫夫妻与许仙也被惊动,出门来看,来了什么客人。
小青正欲引法海道大厅坐下,法海已经摇摇头,双手往上一抬,一个桃花色衣衫的人正在他的怀中,兀自好睡。
白素贞快步上前,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是……”
李公甫等人一看大变活人了,这和尚怕也是不简单的。便站在一边看着没说话,李公甫开口想问也被许仙的姐姐一拉袖子给吞了回去。
法海看了一眼殷瑟,道:“他不认路,我且先送他过来。”
这一句白素贞才发现,殷瑟额头隐隐有黑气流转,只是在一片金光中难以看清,而法海……明明昨日还是功德加身今日……
白素贞斟酌这开口问道:“前辈他,他还活着?他不是……法海禅师你没有杀他?”
法海不语,只道:“寻个房间,他再过会儿,便该能醒了。”
法海禅师……许仙等人惊异的瞪大了眼,看向长身玉立的人。
李公甫嘴快:“法海老秃驴,这个……”
小青一见连忙挡住了李公甫,“姑老爷,禅师手中的是姐姐的一位前辈。姐姐曾经同我说过的,我们先进去吧。这件事就让姐姐来处理好了。”
白素贞也点头,“相公,姐姐姐夫,你们先去忙吧。我带禅师进去就是了。禅师,请跟我来吧。”
李公甫等人摸不着头脑。
小青跟着边往里走,变问:“姐姐,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位殷瑟前辈?”
白素贞应了,又看了一眼稳稳地抱着殷瑟往里走的法海,眼中有欣喜又带了困惑不解。
法海将殷瑟放到床上安顿好,回头对白素贞道:“他常年未见光,黑布不要立刻解开。他既是你前辈,你且看着他,少将自己喝糊涂了,他一醉总往树撞。”
白素贞听了,眼前这个法海依旧清冷,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眉峰紧蹙看了还让人以为他看你不顺眼。声音如同寒泉,虽然带了点沙哑,可还是凉凉的。
一双眼睛清澈,不沾尘埃不染红尘事。
但是,他说:“他腹部有伤,醒来初时会有不适,但一日之后便会无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一日一次,监督他敷在伤上处,一月之后,疤痕便会消失。”
白素贞沉默着接过,小青也有些发愣。
法海交代完,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睡着的人,似乎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尽,是该离开了。可又隐隐认为还有许多没有说,这蛇妖身上毛病多得很,还有许多要说。只是他一向是不爱说话不会说话的人。于是他向白素贞合十一礼,道:“告辞。”
眼看法海要走,白素贞不由叫住他:“禅师。”
法海停下脚,回过身,又道:“他许久不曾进食,他若嘴馋,只能给流食。”
白素贞抿了抿唇,道:“我明白。”
她是否误会了法海,禅师对待前辈似乎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嗯。”法海应了一声。
他背对着她摇了摇头,边走边道:“他是你□□前辈,却实在没出息,还不若你。”
小青起身去送。
白素贞正要开口,却听耳边一边轻笑。殷瑟伸手扯下眼前的黑布,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