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蓝光的小白鼠会在十五分钟内消失，然后在下一个十五分钟内回来。而回来后的小白鼠身体状况和细胞活性总是比实验时的要好，就好像把生长时间往前调了几十天。为了证明笼子里出现的是同一只小白鼠，张烨生还为其做了特定的记号，小白鼠身上带有的本已褪色的特殊材质的布条也回复到刚刚给它戴上时的鲜艳。实验很成功，一切和他预想的一样。

但，张时迁并没有消失，十五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安静地躺在那儿。

张烨生以为实验失败了，绝望地抱住走进来的妻子泣不成声，但没想到的是，在安静流逝的黑暗中却听到了病床上的儿子以极其微弱嘶哑的声音叫了声‘爸爸’‘妈妈’。

之后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医生也为此感到很惊讶，没多久张时迁就出院了，身体健健康康，甚至比以前的体质更好。

张烨生守住了这个秘密，让妻子以为这就是个奇迹。他以为一切都会过去，儿子依然健康地活着，妻子也恢复到了以前开朗的样子，生活像从前一样好。

但两年后实验室里突然消失的助手却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偶尔回一趟家，张烨生发现总是有奇怪的人跟着自己，而且人数好像越来越多，周围的邻居也逐渐换成了不认识的人。

那个时候的张时迁已经高三了，高度集中在学习上的注意力让他并没有发现父亲情绪上的微小变化。

因为有些担心在老家的母亲，张烨生像往常一样带着妻子回了老家，给在学校的儿子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的是，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

张烨生和妻子在回老家的时候接到了母亲去世的电话，虽然有些慌乱，但却并没有出任何情况。

事情就发生在即将出城的时候。

四面八方莫名跟上来的黑色车辆贴着不透光的车膜，张烨生有些奇怪，想把车子停下。但周围的黑色车辆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想停下的时候那些黑车就不停地碰撞他的车尾，逼迫他继续往前走。快要行驶到那栋大楼前的时候，远处人行道上经过的行人让张烨生踩下了刹车，但没有想到的是，车辆并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反而像踩了油门一般，速度愈发加快，方向盘也不知为何牢牢固定住，无法左右移动。张烨生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突然消失的助手知道他百分之八十的实验方案，如果自己死了，那么他就能成为那个为整个学界，或者整个世界所敬仰的新星。

张烨生没有时间思考那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助手是如何找到这么多人来铲除他。高速行驶的车辆让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侧身握住妻子的手，眼里写满了愧疚，这本不关她的事。

还没来得及开口，时间快到张烨生只能感觉到妻子回握住自己，温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接下来便是死亡行人的鲜血、路人的尖叫、以及撞上大楼后一切归于寂静的黑暗。

“您的意思是，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张时迁很惊讶，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父亲分心导致的。

“当你取得一定的成就时，总是需要为了某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分享它。”张爸爸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我知道，因为那场车祸，你高考失利，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之后的人生过的并不好。但好在，你回来了，因为你，我知道了原本会发生的发生的一切。也因为你，没有让万万走上同样的道路。”

“因为我？”

“是的，因为你。”张爸爸笑着说：“因为你那天晚上接到了万万，及时地照顾了他，没有让他出现那天那样的情况。万万没有生命危险，我就不会用到实验室的研究成果，也就不会让人心生不满以至报复。而也是那个没有用上的研究成果，在去年和实验室里新送来的一块石头发生了奇妙的反应从而让我知道了这一切。”

想起那两块模样相同的石头贴合在一起所爆发出的强烈光芒以及光芒消失后自己大脑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一部分记忆，张烨生至今觉得不可思议。

但看着面前眼神里依旧有些疑惑的儿子，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志不在此，不明白很正常。”

“学术上的东西我确实不太明白，但您刚才说的意思是，由于我的出现及时救到了万万，使您得以保留实验结果，从而得知并没有发生在您身上的事对吗？”

张爸爸点了点头，儿子还不是太蠢。

“那明年的那场车祸，或者说那场谋杀，您想好处理的办法了吗？我不想让万万伤心，我向他做过保证，我会阻止那场车祸。”张时迁表情认真。

“那是自然，实验室里原本的助手我已经换掉了，新来的几个年轻人都是好孩子。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

“妈知道您说的这些事吗？”

张爸爸笑着回答，“万万这一年多在外留宿的次数是过去的几倍，如果不知道的话，你觉得为什么每次都能有合适的借口让万万留在你那儿呢？”当然，一开始张妈妈是不相信的，但所有的发展和张爸爸说的一样，偶尔偷偷见过的张时迁身上流露出的那种熟悉感不会骗人，他们都不是那种自私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开心。

张时迁眼神里流露出些微欣喜，“这么说，你们并不反对我和万万在一起？”

张爸爸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扭了扭脖子，“哎！一把老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