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博恩不知道自己的脚是什么时候动的,她看着丘杉的嘴唇在说完那个字后慢慢合拢,下一秒她与丘杉之间的距离便真真正正只剩下一道玻璃。她的眼睛仍看着丘杉的嘴唇,好像下一刻就要隔着玻璃吻上去。
真好看啊……邢博恩心里说。
她也和丘杉一样抬手按在玻璃上,温热的皮肤突然接触到冰凉的玻璃,邢博恩感觉掌心就像被刺了一下,立刻缩回了手,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看着近在咫尺却碰不到的丘杉,邢博恩愣了一瞬,心跳再度加速,几乎是逃走一般地退后了两步,不敢看丘杉的眼睛,呼吸急促地说:“我,我……”
“我”了好?*,邢博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快速说道,“我这几天只能一天来一次了,有公开实验,我要准备,很忙d悖你……;
邢博恩又是“你”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要对丘杉说什么,狼狈地丢了句“再见”飞也似的跑了。
丘杉还趴在玻璃上,转头看着邢博恩离开的方向,眼睛里透出茫然。
……就这么走了?
她衣服都脱了。
话都没说。
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丘杉默默退回床边,把衣服套上,坐下来。
坐了一会儿,丘杉冷静了,叹口气,想道:算了,还不到时候,这种事果然没办法强求。
这几天,随着闭上眼时看到的图形越来越清晰,丘杉心里的警惕反而淡了下来,她知道,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就快来了。
那个人不可能只为了她一个人这么折腾,丘杉直觉负四层有大事将要发生,她猜不到会是什么事,总归不是好事。
而今天中午,邢博恩过点不来,丘杉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等待的那段时间,她左右考虑,下了一个决定。
在一切变得混乱之前……
和邢博恩确定关系。
于是她脱了衣服,使出了作为一具活丧尸的全部本领要把邢博恩按捺的心思勾出来。前面进行得都挺顺利,只可惜到了最后关头,邢博恩掉头跑了。
一次不成,丘杉肯定不会再试第二次,否则两个人就会变得尴尬。
现在,丘杉只希望当混乱结束后,她还活着,邢博恩也还活着,这样她们就能继续今天没完成的事情,她们就能在一起。
丘杉托着腮,在脑子里回想着邢博恩刚才逃跑时的惊慌眼神,越想越觉得可爱。
明明已经这么喜欢自己了,非不肯表达。
恋爱最有趣的时刻,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邢博恩一路跑回实验室的时候,李知哲还在黎翰之的办公室里。
密闭的屋子,气氛剑拔弩张。
望着对面好像什么都不担心还在微笑的李知哲,黎翰之的心情越来越难以平静。
凭什么?
黎翰之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是他推荐了李知哲,因为他的推荐,李知哲才进入分部,才最终进到了他梦寐以求而不得入的总部。
而现在李知哲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回来了,处处压他一头,仗着手里抓着自己的把柄为所欲为。
不过是个无耻小人罢了!
他黎翰之享有盛誉,科研成果无数,到头来竟比不上一个蝇营狗苟的学生?
对总部来说,究竟是能力重要还是手段重要?
黎翰之胸中愤懑之意难以纾解,瞪着李知哲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你又想要什么?”黎翰之咬牙切齿地问。
对面的李知哲仿佛对他的怒气毫无所觉,轻飘飘道:“我希望您不要再**手解药研发。”
黎翰之肚子里一口老火“腾”的一下冲上胸腔,居然给气笑了,摇头道:“你是不想让解药研发出来?”
李知哲道:“我就是因为想,才让您不要**手。”
黎翰之脸色难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因为我进了总部,您对我很有意见。您想知道为什么总部选了我,不选您吗?”李知哲看着黎翰之陡然阴沉下来的眼神,不紧不慢说,“别着急,我先问您一个问题。”
黎翰之皱眉:“什么问题?”
李知哲:“进入分部后我等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等到邢博恩。后来才知道她一直没有被推荐。邢愈不推荐她,我能理解。您为什么没有推荐她加入?”
黎翰之冷笑道:“我推荐她,然后再多一个背叛我的学生吗?”
“不是怕背叛,是因为嫉妒吧。”李知哲随意说着会触动黎翰之怒点的话,“如果您推荐了邢博恩之后,她也被选入总部,那不就证明我们两个都比你强吗?”
李知哲不再用敬称,摊手说:“可这就是事实,论做事你不如我左右逢源,论实验你也不如邢博恩头脑灵活。你太平庸,太没用,总部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黎翰之捶桌而起,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无耻无礼,满嘴狂言!我一辈子取得的成就你连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他用力戳着桌面吼:“这个研究所,是我说了算!我今天把你从负四层撤出去你也得认!我倒要看看你不在负四层还想怎么监督我?”
李知哲无奈地笑着说:“你看,你到现在还相信我是监督者。总部里到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他们耍起手段来比我可狠多了,以你的脾气,去到那里不到一个星期就会死得悄无声息。”
黎翰之震惊地指着他,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不是……”
李知哲打断道:“监督者不能携带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