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蝉一**坐在了地上,桃红猛地一抬头,向前一步想搀起他,王海蝉摇摇头,示意他不必了。
“蹲太久,腿麻了。”
王海蝉缓了一会儿,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快到卧室门口,他突然站住,半张脸埋在灯笼半明半灭的影子里,耸了耸肩膀,轻轻侧头,笑了一下,“罢了,我总是愿意多宠着你一些的。”
桃红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少主,一步一步从纨绔败家的傻白甜少侠成长到成熟稳重的英雄山庄庄主。但是王海蝉对外不论成长到什么地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像原来一样,懒洋洋,傻里傻气地**些蠢事。
那一瞬间,王海蝉是怎样的?
如果不是教主,桃红不会知道平时走两步都嫌累得慌的王海蝉,武功可以高到桃红都接不住对方一百招;如果不是教主,他不会知道遇见路过的乞儿总要施舍两个子儿的王海蝉,可以把素未谋面的一家人从老到小眼都不眨地屠杀殆尽。
桃红没有办法,宇文修是他的信仰,是他的神,对方让他生,他不敢死,他没有办法。
然而他在动摇,也许下一次王海蝉再问他,他就会答应他了吧……?
他心里明明在煎熬,却又偷偷地,偷偷地在期待王海蝉的下一次询问。
他没有等到王海蝉的第三次询问,就像上面怎么都没有凑够的排比句,突兀地断掉了。
话本里循序渐进的剧情没有发生,现实哪有那么刚好的三次或五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水不下去了,加快剧情快点完结吧,我想开新文啦
☆、王海蝉和桃红【完】
王海蝉等不到桃红答应他的那一天了。
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和桃红刀剑相向的一天。
宇文修教给他的第一课,是如果没有力量,无论你多有性格多有智谋都没有用,你只能服从,一力降十会;宇文修教给他的第二课,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句话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宇文修教会他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教会他如何在强敌环伺中隐藏保护自己,教会他世间应有尽有的手段和武力。
这是他教给王海蝉的最后一课。
抛却所有的爱与信任,只有这样,你才能无坚不摧。
然而爱与信任,是唯一的,王海蝉自己学会的东西。
如今,他要丢弃这仅剩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王海蝉不是个好儿子,但他一向是个好徒弟。无论宇文修教他什么他都会很快融会贯通。
宇文修命令桃红——
“去吧,去杀了你的少主子,去杀了王海蝉。”
他很笃定,桃红肯定会去做的。
王海蝉如梦初醒,为什么他爹要让一个真·傻白甜来做卧底,为什么他和桃红越亲近他爹越高兴。
越亲近,这把刀,才捅的越深啊。
就算面临现在这个局面,他依然有空想,这个套路,话本也是有过的,是他傻了。
真正身处在局中,就算是套路,也是看不清楚的。
枉他以为自己始终保持清醒,笑世人多执迷痴傻。
整座英雄山庄现在只剩他们三个了。
三个人里真正吃惊的,只有桃红。
他吃惊里带着惶惑,左看看王海蝉,右看看宇文修,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剑上,无所适从。
王海蝉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孩子。
他歪歪斜斜地站着,非常随意地拔出腰间的剑,冲桃红挑了挑剑尖,“来吧。不要害怕。”
他最后还是在抚慰着桃红的。
就算这么说了,桃红既做不到为此丢下手里的刀剑,又不敢真正对他出手,只能消极地抵抗,目光里若有若无地哀求着。
你在哀求什么?
求我还能放你一马别再逼你?
还是以为宇文修会在他俩打起来前突然跳起来喊一句“supr”,他其实是在开玩笑?
你有什么资格哀求?
我王海蝉对你一退再退,做得难道还不够?
王海蝉对于桃红的百般躲闪不仅没有心疼,反而愈发愤怒。
你什么都不明白!
你凭什么在这里委屈?
宇文修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我草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