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取我的命吗?你来吧!”
这挑衅,明明是温润如玉地表情,却有一种排山倒海地威慑感,这个人,这个人并不是三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侯爷,他是狼邪,是那个狼一样张狂地刀客!
谢孤棠微微有些恍惚,正待他收回迷思之时,艳丽华服的男子朝他这边望了一眼,这一眼,眸中含情,秋水潋滟,然而无尽地温柔中却裹着一把利剑直刺而来,宛若抵着他的心口在唱喝,词调分明是黄泉送葬之曲。
谢孤棠望着一室刀光剑影,不禁耸肩轻笑:“哈哈,来寻仇地吗?”他似乎站在一个逼仄的巷子口,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逃脱升天,“罢了罢了,一起上吧?!
难道他会怕吗?不怕,没有心的人,什么都不会怕。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是个渣攻啊 很渣很渣
☆、少年梦
回忆似一个絮絮叨叨的老人,不容分说地将你卷入枯朽的漩涡。
赏剑结束,每张笑脸下都窝藏着一颗强烈地企图心,只不过心照不宣,彼此虚与委蛇而已。寂灭刀是谢孤棠志在必得的宝贝,空见大师死于他手上,他还要绕如此大的弯子光明正大地拿到此刀,可谓煞费苦心。
虚伪的人做久了,便辨不得自己的本来面目,他的心如墨色绸衫一般沉如深渊、深不可测,沼泽一般的吸力拉着他的心不断下坠。
他杀了空见大师,他曾经的师傅,儿时母亲忽然暴毙地痛苦令他终身难忘,连番彻查后只知道有些日子此人与母亲来往甚密,他猜测其是杏花侯府的奸细,是有人故意派来刺杀其生母的,这之后空见大师隐遁山林,藏于深山古刹,他找得好苦。
一旦找到,便不会放过。
那一夜,月如银钩,清透薄灰在脚底浮动,夜里山间寒气彻骨,老迈的僧人佝偻着背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回头是岸啊!”
回头是岸?苦海无边,何处是岸?不是你们逼得我走投无路吗?阴鹜地眸子逼视着老僧,浑身戾气如浓稠化不开的月色,血、污、恶,他的心早就一片狼藉,挥刀,斩落,喷涌地血浆,封喉如花绽,老迈地僧者一点儿也不惧,亦不惊,他依旧双掌合十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棠儿,你好自为之。”
推门闯入禅院,那把刀周身有暗光浮动,仿佛一个韬光养晦、避不出世的侠客,他望着它,森冷沉寂了七年的宝刀似无言回应着他。
他与这把刀的主人,草草一算,竟已相识二十多载,但七年前是肝胆相照,七年后却只剩短兵相接,不是不记得那一年少年心性,取下他的簪子为他梳满头青丝。
清澈的少年回眸笑道:“待会儿去哪里玩?”
那个时候他们是深宫中的挚交好友,孤独的小侯爷本是太子伴读却成天被太子欺负的哭都哭不出来,年纪与他相仿的七皇子则大义凛然地捉起他的手就离开太子设下的“冤狱”,那时他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天上的纸鸢越飞越高,二人是惺惺相惜地兄弟,脾气、心性都相近,夜凉如水的时候同榻依偎,抵足而眠。
华烨池中白荷娉婷,少年白色的衣摆被微风轻轻拂起,他望着那人、那景,一切恍如画中泅染出的诗情画意,白衣少年抬眸之时,他愣怔地脚步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欣慰,因为他知道,他的眼底,满满都是他。
“谢公子可是有心事?”一股酒香袭鼻而来,“叮”地一声弦断,乐师匆匆起身赔罪,回忆戛然而止,他皮笑肉不笑冷漠道:“没事。”
都没有看清那人的脸是何模样,又或者世人的脸都一般模样,一般无情。
一室金碧辉煌,满庭院落花似雪、飘飘洒洒,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朦胧醉眼间,感觉得到他正望着他笑,他再也忍不住,金瓮酿醇酒,玉盘炙肥牛,醇酒佳肴提不起他半丝兴趣,金樽总要空对月,一腔怨恨化为刻薄言语,“在座列位可想知道这些年狼邪都去哪里了?”
“当然当然,难道谢大侠知道狼邪的去向?”
他轻抬手腕,微敛凤眸,轻轻旋转着琉璃酒杯,晶莹剔透地佳酿在浅杯中荡漾,透过这层酒色,恰好能望见王良琊的脸,“还戴着面纱干嘛呢?欲盖弥彰么?”他恨不得上前去一剑挑开那白纱,然后大声质问,然而终究是按兵不动,先暗暗讽刺一番罢。
“九墨曜素来以练邪功出名,狼邪当时与九墨曜的人可是走得极近呐,试问谁不想早点突破桎梏,习得上乘武学,呵呵,可是据说——”他趁着酒气,神秘地卖着关子。
“据说什么?”众人迫不及待。
“哈哈哈哈,据说他练功走火入魔,再也不能贪想床弟之欢。”
“啊?”举座哗然,一片一轮纷纷。
难道这就是狼邪隐匿不出的真相吗?这只是失了英雄体面而已,也大可不必隐遁深山,淡出江湖啊?
漩涡又围绕着那个曾经威震武林的刀客展开,所有人屏息倾听,还想一探谢孤棠的口风,谢孤棠到底是有几分江湖地位的人,断然不会撒谎。
那么,此言一出,狼邪怕是再没脸面立足于江湖之中。
墨衣人浅笑,他等待着白衣人的回应,他太希望那边刀光一闪,惊涛裂岸,光明正大的杀个你死我活,憋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都受够了吧?猛地一昂首,饮尽杯中酒,袖手一折,震出一支筷子直刺白衣人而去,“叮”白衣人站起身躲过一劫,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