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因生病而带着水雾的眸子划过一丝惊讶。
卫亦霜走到近处,恍然间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人连生病的姿态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爹!卫将军!”王子安说话还带着一丝倦意,不过精神状态却远不是前几次生病后可以比拟的,虽然身体疲惫,但脑袋很清醒。
“怜祈,感觉好点了吗?”王父轻柔的语气让一边卫亦霜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样的世叔大人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
王母关心儿子,倒也没忘了一边的将军,对待王子安的恩人,王母自然是感激的,“卫贤侄如此关心小儿,晋安府不胜感激。”
王子安也看向卫亦霜,轻启红唇,“谢将军昨日救命之恩。”
卫亦霜被那白皙的手晃了一下眼,此刻的王子安颇有一种病弱美人的姿态,垂落的发丝因为汗液而带着一点湿意,更添了份楚楚可怜。
“不过举手之劳,子安莫要放在心上,等痊愈了,我还想下次和你出去,一同聊聊诗词曲赋呢!且论辈分我还是你世兄,得叫哥哥才是!”
卫亦霜这一副儒雅的样子,丁点儿不像个武将,反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王子安听这话,总感觉对方要他叫哥哥的含义有些微妙。
不过,他正愁着要怎样才能让王父王母能让他外出,现在可真是瞌睡送枕头,他已经初步领略到这个世界的美好,自然不想再深居在府里了,他想多到外面看看。
“娘,我以后可以和卫……哥哥出去吗?”
被儿子可怜的眼神击倒了的王母,妥协道:“不如世侄在上元节的花灯会上再和怜祈一起吧,那时候怜祈身体也好了,一起赏灯也是个热闹。”
王子安开心溢于言表。
看着儿子的模样,王父有几分无奈,他养了这么久的儿子,他自己都难得勾起对方的兴致,如今却只因这一下下就雀跃不已,王父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些嫉妒卫亦霜的!
到夜深该入睡的时候,将军府里,卫亦霜躺在床上,有点难眠。
自从第一次在晋安府里的匆匆一瞥,他就一直没有忘过他。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关注一个人了,每当他想到那双夺魂摄魄的眸子,卫亦霜的心里就不住得泛起波澜,他想看看那双清冷眸子被染上情绪的样子,他想知道那受人宠爱的天姿人物,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疏离淡薄的眼神。
王家有儿初长成,养在深宛人未识。
回眸一视百媚生,满院红枝色相失。
侍儿扶起娇无力,青丝香汗滑凝脂。
铁马金戈心始溶,倾城一瞥辗转思。
——《见倾心》原创
初春的天气,积雪开始消融,广袤的大地上披上了一层绿色的绒毯。
自那日答应了将军的邀约之后,王子安又见过卫亦霜几次。
因卫将军隔三差五地往晋安府跑,王子安便是不能出去,想见到将军也不是难事。皇都百姓们对卫亦霜频繁走访晋安府感到惊奇,“卫将军与二公子相交甚笃”的传闻也是纷纷不断。
出了任务回来的宁琪站在王子安的身侧,轻声道:“公子,将军又来了。”
王子安坐在院中的亭子里,眯着眼像猫儿般侧倚着柱子。
初春虽还没有暖起来,但下午的太阳还是颇叫人舒服,过了一会儿,宁琪才听到公子回话,不过此时卫亦霜已经到了亭子中。
将军显然是认得宁琪的,稍稍示意,宁琪便了解地悄悄退出了亭子,几个动作下来竟没有半点声响,有时连王子安都觉得让宁琪屈居在这当一个小侍卫怪可惜的,不过人各有志,即使王子安也强求不来的。
卫将军在王子安身边坐下,一直假寐着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将军隔三差五地过来,当真如此悠闲?”
想到才过了年初就开始忙起来的王父,王子安不免对卫亦霜产生了质疑。要说整个大庆上上下下,能够在嘲讽了将军之后,还能得到笑脸相迎的,也就只有王子安了,只不过当事人却没有意识到。
卫亦霜这些日子倒是和王子安熟悉了起来,不过对方从始至终,只在上回喊过他一次哥哥,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他怎么逗都不见叫一句。
可惜之余,卫亦霜依旧笑着,“你可忘了今天是元月十五了,上回夫人可是答应了你和我出去看花灯的。”
“是今天呀!每天待在府里都不记得了。”
王子安坐直了身子,阳光洒在脸上,让皮肤白得有些透明,卫亦霜听到这淡淡的口气,也不计较他记不记得,只是让他有点莫名的有点儿心疼。
“放心,今晚本将军一定带你把皇都所以好吃的、好玩的都看个遍,一定让你玩的很开心!”卫亦霜信誓旦旦地说着,手不受控制地摸上对方垂在脑后的头发,凉凉的、滑滑的,叫他的心脏不知怎么地就颤了一下。
王子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管后面那只手,开口叫宁琪将屋子里的棋盘取来,卫亦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你次次都输,今天还要来战?”
王子安不理他这种故意地炫耀,瞥他一眼,不在意地道:“下棋的乐趣又不在输赢!”
有时候,和棋风好的人下棋,即使输了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而且通过一个人的棋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王子安挺喜欢卫亦霜的棋风,带有侵略性,又不缺睿智,常常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征服他的领地,惊险刺激得让王子安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