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覆在瑟兰迪尔的手背上,“不要……担心……会……好的……”
那样嘶哑的嗓音,刻意温柔地放慢语调,“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一切安然,那些沉重的包袱,交给我来扛,只要我活着一天,一时,一刻,便无需你来担心记挂。
这样的承若,来的算不算太迟?
欧罗费尔的叹息那样沉重粘稠。
空间和时间都变得缓慢,眼前的事物蒙上一层雾气,瑟兰迪尔渐渐阖上眼眸,黑暗如此宁静,连挣扎的勇气都被一并吞没。
再一次醒来,房间豁然开朗,落地窗外的那颗红毛榉树早已落尽叶片,只剩枝丫,将冬日的阳光筛成温柔的暗影,一道道撒进室内。
瑟兰迪尔低吟一声,闭上眼。
这是他的家,距离学校数百公里。
再多的抗争在欧罗费尔这里不过是以卵击石。
“醒了?”欧罗费尔推门而进,在他面前的靠椅上坐下来,“一会儿医生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瑟兰迪尔把头颅转到另一边。
“学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派人去办手续了。”欧罗费尔并不在意瑟兰迪尔的抗拒,自顾自说下去,“那个人活的挺好,你也不要想着和我作对,时间会证明我替你选择的道路,一定是最稳妥的。”
千头万绪在胸膛中犹如乱流争渡,却是一言不能发。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像是蜗牛爬过留下的痕迹,黏腻潮湿。
瑟兰迪尔不抗拒治疗,不抗拒饮食,不抗拒任何欧罗费尔要求他做的事。
但他就是那样,一天天衰弱下去。
脸颊深陷,双眸暗淡。
欧罗费尔这样强势的男人面对如此沉默而决然的抗议亦是束手无策,他浓密的眉深深地蹙在一起,眼眸中的愁绪绵长而深邃。
几日之后,他带来一个孩子。
“你喜欢孩子,我不反对。这个孩子交给你,饮食起居,都由你负责,要是哪天你撒手人寰,那就让他陪着你做个伴吧。”欧罗费尔说道别人的命运,态度和蔼,语气淡定,杀伐决断之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瑟兰迪尔费力地扭过脸去,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究其一生都无法坐视不理的孩子。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