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笑得打滚儿,好一会儿之后才缓下来。稍稍调整自己的气息后,他戳了戳徒弟的背,语气认真道:“我原本没想到这一茬,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以考虑。”
“不行。”魏轻尘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格外严肃,“绝对不可以,我不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殷无忧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认个干女儿还要经过你同意?你谁啊你?”
“我是你徒弟。”魏轻尘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被褥遮住师父瘦削的肩膀。
殷无忧见他即使满脸不高兴,还记着帮自己掖被角,心里一阵熨帖。
他有心逗他,便道:“对啊,你是我徒弟,又不是我道侣。我认个女儿哪里需要经得你同意?我就算收她做徒弟也轮不到你这个做师兄的指手画脚。”
“做徒弟也不行。”魏轻尘低下头,紧盯着他,语气虽缓,分量却沉,“我只有你这一位师父,你也只能有我这一个徒弟。”
殷无忧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若我非要收了她呢?你待如何?”
魏轻尘瞬间把他手腕一松,马上掀了被子下床:
“那我去把她杀了。”
☆、想得美
殷无忧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若我非要收了她呢?你待如何?”
魏轻尘瞬间把他手腕一松,马上掀了被子下床:“那我去把她杀了。”
“你敢!”殷无忧大惊,连忙把人拉回来塞进被窝。
他没觉得魏轻尘是在开玩笑,刚刚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杀意。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有杀心。
殷无忧突然意识到,自己徒弟本质上是个魔,还是个被封了通天本领的魔。
“不许这样知不知道?”他俯身盯着魏轻尘,右手食指戳在他额头,认真道,“你不喜欢,我不收就是了。你万不可再说黑话,更不能真的动手伤害无辜,记住没有?”
魏轻尘看着他,目光深沉:“你发誓。”
“我发誓,”殷无忧抬起手,信誓旦旦道,“我殷无忧,此生只有魏轻尘一个徒弟,眼里心里再容不下他人。”
他话音一落,魏轻尘立刻勾起嘴角,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殷无忧翻了个白眼,抬手用力拉扯他的脸:“臭小子,给为师脸色看就算了,还逼着为师发誓,这下你满意啦?”
魏轻尘一张俊脸被师父拉得变了形,他不反抗,也不喊痛。
他眼里漾着十足的欢喜,笑着道:“我满意了……狮虎。”
殷无忧松开魔爪,缩回了被窝里,又伸手揉了揉徒弟的脸,数落道:“平常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现在竟上赶着吃飞醋,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说到“心里”二字时便用手指戳了戳徒弟的心口,想探问他的内心。
“我从未想过跟师父撇清关系,”魏轻尘捏住了在自己胸口胡作非为的手,看着师父道,“我只是不想师父受魔气影响,酿成大错,故而替师父保持着那一分清醒。再说……”
他避开师父的视线,看向锦被上的大红牡丹,声音也低了下来:“如若我们做不成道侣,师父也不愿意跟我做一世的师徒么?”
“你这问题,难倒我了。”
殷无忧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他本是如谪仙般的人物,平日里看着全无人间烟火气,此刻眉宇间拧着淡淡的苦涩,好像终于染上尘寰,成为了一个凡人。
这个凡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反握住徒弟的手,轻声道:“尘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喜欢的人,是不能做朋友的。”
同理,喜欢的人,也做不成师徒。
这句话他不好说出口,只能藏在心底。回应他的则是一阵沉默。每每说到这个问题,这傻小子总是喜欢沉默以对。殷无忧早已习惯,又不太想习惯。
他鬼使神差地开始捉着徒弟温暖的手,掰着他的手指数他指甲上的月牙白。当他来来回回数第四遍的时候,突然被徒弟勾住了手指。
随后他听到徒弟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是我实在想和师父做朋友呢?”
那就做吧。
殷无忧压抑着心里的苦涩,用一个笑容冲淡脸上的落寞,又一把将徒弟抱进怀里,拍拍他的背,哄小孩似的,用轻松的语气道:
“做呀,即便你死活不愿意跟为师合籍,你也是为师此生唯一的徒弟。为师就宝贝你一个,往后有话直说,别自己想东想西,记住了么?”
魏轻尘点点头:“记住了。”
他这几日忙于奔波,乏得很,很快就在师父怀里睡着了。
殷无忧却是半天无法合眼。
小尘把他当师父,他却想把人家当老婆。现在这么搂着抱着,如此亲密,他本该心满意足,但一想到徒弟是带着把他当爹的心思才安心埋在他怀里,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单方面喜欢一个人,真是太踏马苦了!
能怎么办呢?
只能等有朝一日把人撩到手了,狠狠弄他,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翻来覆去,再颠来倒去……狠狠地,狠狠地,弄哭他,弄得他下不去床,把这些年自己受的苦全在他身上找回来!
嗯,对,就这样!
此计划堪称完美。深夜里,殷无忧合上双眸,做起了美梦。
*
“青青——青青——”
次日一早,林府来了位客人。其人与林青年纪相仿,穿一身苍青色长袍,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后脑勺却绑着根细长的辫子,一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