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吟风蹙眉下榻,在室内走了几步,道,“若能从天虞内部分化……”
“金,安,谢……”他踱着步,轻声念着这些天下赫赫有名的世族姓氏,端丽的唇角浮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我要乔装去趟帝都,若能换得谢家作壁上观,我军已胜了一半……”
陀荣锋翻起三白眼,恍然大悟,“你是说,控制了凌朝一半武器矿冶业的女爵谢家……可是,苏宙离正要斩你为快,你亲自去的话,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吟风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自会小心。可是,唯有我亲自去,谢兰思才可见我合作诚意。六大世族互相牵制了数千年,最厌恶一族坐大,因此,就算她拒不与我合作,也绝不会蠢到将我交给苏宙离的。王上连这起码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陀荣锋听他口气不耐,心中怨毒,诅咒般说道,“那就祝愿慕容公子你早去早回,马到成功。”
陀荣锋豺步出营,快要到达帐口时,却又回过头来,狼一样凶狠的眼仿佛要剥光吟风公子上下衣物,“亲人儿你此去数天,也不知何人可慰藉,我会叫侍从照我□送上大小十足的j-i,ng制玉势,或能压压你腿间情潮,免得你浪劲上来时,错委身了路边肮脏乞丐,不仅失了你这前越储君的体统,连带上过你的我也面上无光。”刻薄完毕,大笑着离去。
吟风冷然望向帐外y-in暗天空,将愤怒跟羞耻一如既往隐忍在微微颤抖的雪白袍袖下。
帐内,一块mí_hún香渐渐燃到了尽头,只余轻廉的灰炽……
十九 婚
算上前世今生,我统共只有过这么一次婚礼,还是跟曾经誓不两立的情敌睿王爷,过程可谓惊心动魄,不能不感叹造化弄人。
时间仓卒,起初我并没有要求些繁文缛节,反正不过是个作给天虞城看的仪式而已。其他人却不是那么想的。先是苏子衡的娘洛玉公主送来一套霞红描金华贵得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冰丝织锦礼服,熠熠生辉,据说世间仅此一件,是她当年从月朔出嫁到苏家的婚服,还有巧妙改制过的男子御用紫金凤冠,据说顶得上皇后的派头。我让侍从回谢了她的好意。然后传来的是苏宙离封锁全城的消息,大兵如铁桶般将天虞城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阿衡本就美得雌雄难辨,换上礼服后,略施粉黛,别说旁边伺候着的下人,连我都看直了眼,不由自主的凑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
镜中映出两个如红日娇花交辉的男子身影,坐着的那个本就美得难描难画,薄施粉黛后,越发j-i,ng致动人得像个完美无缺的人偶娃娃;站着的那个却是俊美邪魅,凤目如渊,带着智谋算计的闪烁光芒。金属微妙的反光远远的在纬帐后一闪而过。阿衡一惊而起。
我按住他,抢先问道,“你怎么了?”
“我……冷……”他仿佛被毒蛇咬到,骤然缩回去,瑟瑟发抖。可怜的孩子,毕竟出身权谋贵胄之家,想必他还是猜出了一二。
“来不及了,”我捧起他j-i,ng美绝伦的脸,轻轻啄着他抿过朱砂的樱唇,小心的不弄掉他鲜红的口脂,对着镜子我叹息般说道,“相信我。坚持过这一晚,没什么好担心的。阿衡,我必不负你!”
夜晚很快来临了,稀朗的群星在天虞上空闪着寒冷的光,像一只只讥笑人间的眼。我家正门大开,红烛喧天,婚礼设在夜花园内临时搭设的花帐里,四周设了取暖的碳灯并无寒意。除了月元作为傧相陪在我身边外,六大世族的贵宾都已经到场上座了。非世族出身的贵族官员们无缘入内观礼,多在外厅宴席候着。
门外鼓乐滔天,家丁们大撒喜钱,自有那些爱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挤挤嚷嚷,等着看这前所未有的世族婚礼闹剧。
“一拜天地——”我与阿衡并肩跪坐,对空低首。
“二……”司仪的声音未休,苏子衡颓然倒地,大红的礼服飘摇若绸舞。我将他抱到怀里,周围一片惊叫声中,他脸色青白,已断了呼吸。
与此同时,人群后传来军队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苏府的锦卫军们纷拥进来,迅速将这小小花帐控制住。连月郎公子脖颈上都架着数把寒光闪闪的刀枪。他却似无所觉,一双亮若晨星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苏宙离一身武甲,踱步进来,高大的身影极具气势的盖向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我,他y-in骛的宣诏,“查耀昙君为前朝余孽,对我天朝心怀不满,今以婚典为载,勾结外国叛逆,毒杀睿王爷,私欲潜逃,人人得而诛之。为保天下太平,帝都安康,本王特此狩禁,有不服者,一律以同党缉拿,钦此。”
果然不愧是苏宙离,一道旨意写得疏而不漏,封死了我的所有退路。可是,我虽然是被复国重任压得喘不过气的前朝太子,更是那穿越时空、扶摇而来的不羁煌凤,怎么可能任他鱼r_ou_?
对着四面八方围住我的利刃,我笑了,将阿衡小心的放在地毯上,拉过大红鲛纱盖住他安睡的脸,然后意态闲适的说,“我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前朝太子皇甫凤铭,可是这毒杀阿衡的罪名,我可不会认……我爱他至深,又怎么会亲手毒杀他呢?”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