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漠晚风相比漠之尘,更加的谨慎小心,上次漠之尘找人已经翻了他整个昆仑的宅子,如今定是会更加小心。他若真是要躲,除非是自己现身,否则任你天涯海角都不会找到。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漠之尘这么下去,于是劝他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天策……”
“等你什么时候放弃了沐白,再来跟我说这句话。”漠之尘打断他。
这一句梗的简歌哑口无言。
漠之尘回身侧卧,眼里满是爱怜,一遍遍抚摸着南九的眉眼,笑问他,“什么芳草都抵不上我的小将军,阿九你说对不对?”
南九只一直昏睡。
此时,简歌才真的觉得,漠之尘疯了,且疯的彻底。
☆、第十七章
无心教几乎乱了套。
漠之尘再也不过问教内事务,成天到晚的陪在南九身边。
白天,把人靠在怀里,打理他一袭长发,给他讲传奇故事;入夜,再为他擦身宽衣,揽怀入睡。
好像南九只是沉睡修养,马上就会醒来似的。
但是常常出入他们房间的简歌和陆千云看得到,南九一日比一日病态苍白,一天比一天虚弱消瘦,颧骨也肉削高耸,全没了早一阵子那种生机勃勃的活力劲儿。
所幸的是,他睡着,体会不到所有的痛楚,这大概还算是种最仁慈的死法。
陆千云没有办法,他几乎没日没夜的在各处奔波,寻找漠晚风的下落。
简歌更是无奈,一连几天,绑来的大夫都统统被漠之尘拒之门外。
无心教里,不知道原委的都盛传漠帮主疯了,知道原委的也只缄口不言、唉声叹气。
漠之尘宽袖一挥,说再也不要见到这些烦人之物,就把所有的教务文综都被堆在了门外。
时而,简歌就捡一些重要的替他批驳,而后拿进去讲给漠之尘听。凡遇通下命令,漠之尘都只心不在焉的点头同意,甚至简歌故意气他说,要下令血洗藏剑,他都毫无反应。
他们都明白,七天,如今已过了五日。
简歌低头看着手里印着加急红斧章印的绢帛,苦笑了很久,然后一把撕了个粉碎,迎着风撒了个没影。
漠之尘都这样了,这些事情还有什么必要处理,倒不如选几个好式样的棺材板给他挑一挑,他倒还能走点心。
对,不仅要华丽的,最好还是能睡下两个人的,好叫他俩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也不必整日半死不活的碍了他简歌的眼。
一赌气,又撕了许多的文折,碎纸屑撒了满天,然后当真踱大步下山去,要去替漠之尘物色棺材。
一直走到了漠家两兄弟持剑对峙的那个山坳,简歌驻足,抬头望了漫天的风雪。所有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早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些糟心的事情,那天大雪里他就应该连着南九一齐抢回来。
头顶郁起了一片乌云,简歌暗叹,真是个晦气的地方,不如过两天找个大和尚来给开开光,避避灾劫。
过两天……
算了,过两天,漠之尘都不知道还想不想活着,无心教大概都要散了,费什么钱请大师呢。
还是继续找棺材铺子,顺道买些纸钱备好,漠之尘再说,南九总能用得上。
风忽然呼啸一声,冰雪迷了简歌的眼,举腕一挡,只见从天上直直掉下来一只乌鸦,差些摔死在简歌脚下,落地还扑棱着翅膀,真是好一番挣扎。
简歌后跳了一步,低骂这什么日子,也太不祥了罢,头顶乌云遮,脚下乌鸦跳。烦够了,仔细再瞧,却又好像不是乌鸦,是一只黑鸽子。
翅羽被剪了几道,小爪也被绑在一起,明显不是自己飞来的,且脖上挂着一残缎片,腿上绑着一支小筒。
简歌警惕的四处询望,却是空旷一片,只偶有雪林打竹声。
缎片上的图案让简歌一惊,二话不说,拎起鸽子,掠了轻功就往回踏。
心下难免激动,也许两天后,就有新的转机了。
因那缎片上,是漠家图徽。
漠晚风,终于行动了。
一脚冲进门去,有些气喘,就把鸽子往漠之尘榻下一丢。
漠之尘随便扫了一眼,没动,继续给南九绾发,过会才说,“我碍了你的眼,你也犯不着拿乌鸦来膈应人。”
简歌呸道,“擦擦你的眼,这叫鸽子!”
鸽子连被摔了两回,要死的喘着粗气,半天才咕一声,却好歹是彰显了它纯正鸽子血统的身份。
漠之尘又说,“那你也不用拿只死鸽子装乌鸦来膈应人。”
简歌差些冲上去打他,忍住了,好声好气的道,“这是你家大哥送你的礼。”
漠之尘身子一滞,半信半疑的回头瞅冲地上负死挣扎的鸽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仔细。
漠之尘对漠家图徽的熟悉程度远远胜过简歌,只一眼,就利索的弯腰扯下了栓在上头的小竹筒。
平复了心情,抽出里头的绢帛。
细长绢帛上只寥寥数字,却足够给漠之尘一个重重的刺激: “吾弟之尘,清风,旧宅”。
堂前。
“漠之尘,你真要去?”简歌堵在门口问道。
漠之尘换了一身藏剑特有的明黄,袖口压线处绣着漠字,束了高高的马尾,即便是大病初愈,也显得他瘦削挺拔,fēng_liú俊逸。
见他不回话,简歌又紧道,“你不能去,他肯定是故意给你下套。”
漠之尘微笑着拂开简歌的手,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