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盏中便成了。
可今日明月发觉楚相宜只是动了两三口便不吃了,她琢磨着是不是哪里的口味不对,燕窝是柔佛的雨季初盏官燕,百合和莲子也是庄子上刚送来的新鲜货,“大少夫人可是冰糖放的有些多太腻了?”
楚相宜摆摆手,“无事,很好,只是我今日身子有些乏,方才做了个噩梦,胃口不大好吃不下,清风你随意取两本书册子来。”
清风答应着去外间书箱子里头去找楚相宜平日里爱看的话本子,明月又劝了几句见楚相宜脸色实在不好,便只好收拾了。
王嬷嬷年纪大了连日来舟车劳顿,又为着她的婚事费了两日神,已坐在桌边打起了盹儿,楚相宜赶紧打发她下去歇着了。朝露和山岚还和以前一个样儿,只管外头她的嫁妆铺子,屋外的抱厦里头有侯府派来的守夜丫头,她早让她们下去歇息了。
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三人,两个丫头到底是年纪小,熬了几日不经困,说是陪着她守着花烛,可现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其实楚相宜自从拿到话本子看了几页后随着烛火摇曳就渐渐陷入了沉思,手上的册子就再也没翻过一页。直到听到外间隐隐的西洋钟到整点时沉闷的发出了一声响才回过神来。
看到两个丫头都睡着了便轻轻为她们二人披了件披风,到外间看了眼墙上的西洋挂钟,这是专门安放在卧房里头的与上方正堂里的报时钟不同,到点了只会发出一声极低的猛响声,她出去瞧了瞧果然已过了丑时。
因着那个梦,她心神不宁,无意睡眠,书也看不进去,听着远远的街外传来的大更声,她索性起身推开了菱花窗,天空一片漆黑,东方正斜着一弯冷月,几点清冷的星宿。忽的听见身后两声轻爆,原来是花烛燃尽了。
楚相宜呆呆的望着那对齐齐燃尽冒着青烟的龙凤烛,忽然眼前就浮现出了梦里商战直直盯着她的那双灰败的眼。
忽然间她做了个决定,取了纸笔留了书信。到衣柜里头寻了件她外出常穿的长绸裤,湖蓝色琵琶袖直裰,腰间随意系了一根同色的丝绦,披了个月白色绣云纹外衫。拿了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打散了头发,简单的用一枚累银丝坠红宝石双股钗挽了个髻。
收拾停当后,轻轻支开窗户,跃上屋顶出了府,向京郊行宫方向略去。
楚相宜出了侯府片刻后,黑暗中出现了三两个身形略颀长纤细的黑衣夜行人,其中一个以中指食指抵在唇发出了几声枭啼声,顷刻远处又似是回应一般传回来几声,接着便传来微微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黑衣人便又一闪消失在了夜色里。
在快靠近行宫时候,楚相宜暗自骂了一声“鲁莽!”又脚尖一点返回沿途找了一处客栈,买了匹马,朝着行宫光明正大驾马而去。
到了行宫门口,心里暗道了一声好险,行宫周围果然是守卫森严,还没到门口她就被巡逻的侍卫给拦了下来,楚相宜客气一笑,下了马拱手正正经经报了姓名。
小兵年轻,虽听过楚相宜但也不大认得人,可听着这小娘子温温柔柔的声音,还有火把下那一双星辰般明耀的眸子突然腾的一下就红了脸。何况这小娘子许是骑马跑的紧,双颊微染了两抹烟霞色,更是娇花映烛,明艳的紧。
小兵结结巴巴的让人回去通报,一边红着脸不敢再胡乱打量。一会后见苏统领尽然亲自迎了出来,小兵暗自捏了一把汗把这俊俏的小娘子送了进去。
他楞楞的盯着行宫的大门发呆,被同伴扯了一下衣袖才回过来神,这果真是商大人刚娶得娘子啊,果真不负上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只是胆子稍微大了些,规矩也……怎的洞房花烛夜就跑出了府啊!
不过一个女子为了夫君肯大半夜跑出了府只身前来,怎么也和传闻中要嫁给秦世子拒婚跳湖的传闻不符啊?看来这谣言果真是听不得!小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他忽然有点想老家的那个传闻泼辣的小表妹了。嗯,明日得写封家信询问询问!
楚相宜完全不知外头小兵的纠结,她跟着苏东林一路来到了主殿的东配殿,直到进到了里间,看到了床上脸色发白的商战,这半日不宁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当时在下下了崖找到商大人时,商大人全身贴在崖上一手紧紧抓着一块凸起的岩石,一手便紧紧握着这根簪子。当时商大人已经中了毒,若不是他如此在意这根簪子,估计就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了,那里悬崖几乎直立,倘若一时松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楚相宜听了轻轻走过去,看着商战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根周身布满裂纹与血迹的碧玉簪子,突然眼里一阵酸涩。她伸手轻轻就抽出了簪子,放入了怀中。
苏东林蓦的瞪大了眼,“果然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大人手掌受了伤,当时我们想要掰开手给他上药,结果死活没有掰开,就连太子也没法子,不想嫂夫人这样轻轻一抽就抽出了!”
楚相宜轻轻笑了下,躬身说道:“多谢苏大人对家夫的救命之恩。”
苏东林在东宫当差自然极有眼色,他连忙摆摆手,“不敢,不敢。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既然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