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话何意?”
秦莞心底虽然已生了不快,可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她心中更多的是莫名,燕彻虽然贵为太子,却应该不会是随便口出恶言之人,更何况,他又凭何以为自己是来行引诱讨好之意?
这么想着,秦莞便看了一眼手中酒壶。
是胡氏让她来送酒的……
秦莞的镇定让燕彻眉头更是紧皱,秦莞不是东宫的婢女,被他呵斥之后便知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她眼下强装镇定,便以为能瞒过她去?
“这里是侯府书房,你怎么来此?你不知本宫在此?”
秦莞看了一眼手中酒壶,“民女只知有人要见民女,并不知太子殿下在此。”
燕彻被秦莞这反应气的冷笑,这抵死不认的功夫,和她柔婉静雅的外表可半点不相符!这么想着,燕彻便想到了冯龄素那张脸。
他眼底的厌恶顿时更甚,“不知本宫在此?侯爷已屏退了内外仆从,你若不是知道本宫在此,又如何刚好钻空子进了此处?”
秦莞看着燕彻的神情不怒反笑,到了这会儿,她心中已回过了味儿来。
她被下令送酒来此,无论是秦琰,还是胡氏都未告诉她这里等着的人是太子,而太子要见的人似乎也不是她?既然如此,那秦琰和胡氏的用意何在?秦述又在何处?
秦莞一时想不明白,侯府是想把秦朝羽送进东宫的,既然如此,怎么会让她来?
是试探?还是说,故意让她和太子发生矛盾?
秦莞心中疑问颇多,却又觉这位太子殿下和自己印象之中差别甚大。
即便她来错了,他凭何觉得她是来引诱讨好他的?
“那么殿下以为民女来此是为了什么?”
秦莞语声清冽的一问,燕彻一口气堵在了喉咙口。
竟然还敢问他?!燕彻深吸口气,“若你这般的人,本宫见的多了,若是东宫,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贪图富贵,早已被本宫送到了御惩司去!”
秦莞安静的看着燕彻怒意上涌,待他说完,秦莞静静的道,“太子殿下莫非以为,民女来此是想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甚至,是想引诱太子殿下?”
秦莞言语直接,燕彻双眸一眯,秦莞不仅能在一夜之间名满京城,此行被自己揭破之后还能这般大而化之的反问自己!这等心志,这等脸皮,实在是世上罕见!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给她留脸面,“你既有一手医术在身,便该安分守己医病救人,如今妄图以色侍人,却是堪堪让自己落了下成,本宫便告诉你,秦府即便有女儿家能入宫,也不会是你,你不必再耍这些心机手段,免得让人觉得你自甘轻贱!”
秦莞越听越是哭笑不得,这话若真是放在一个不安分的人身上倒也罢了,可她只端了一壶酒,连一句讨好的话都未说,怎么这位太子殿下就觉得自己是来自甘轻贱了?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世上的确会有许多女儿家想要成为太子殿下身侧之人,不过,这里面却不包括秦莞,秦莞虽是持酒而来,却是奉命,即便冲撞了殿下,殿下又如何以为秦莞生了不安分之心?比起秦莞的不知所以便被殿下一顿呵斥,殿下您在秦莞眼中也颇为奇怪,殿下您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天下间但凡女子持酒而来都是对您有意呢?”
秦莞语声徐徐,声若清泉,且她说话之时面上始终带着薄笑,那模样不像是在和人吵架,反倒是用了十分的诚心在和人谈心似的。
她这话说完,燕彻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好大的胆子……”
秦莞眨了眨眸子,“民女并非对殿下不敬,只是奇怪罢了。”
这么一说,燕彻更是气恼不已,秦莞诡计被他识破,不仅不慌乱,反倒是倒打了一趴,她以为他会因此而愧责吗?!
燕彻拳头一攥,“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果然是短短数日就成为京城小医仙的人物,不过你以为如此就能让本宫心生愧疚更为在意你?”
说着燕迟冷笑一瞬,“这样的把戏本宫也见过不少,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贪图荣华言语不敬,若非看在你是秦府的姑娘,本宫定然问责于你,现在本宫赦你之罪,然,从今往后,你休要在出现在本宫面前,除了入宫给太后治病,亦休要妄想着成为宫中的主子!”
秦莞听着这话,眉头一挑,虽然气恼,可更想笑。
燕彻到底活在怎样的环境之中,莫非日日都有人对他投怀送抱?莫非天天都有许多人在他面前表演各种把戏吸引他的注意力?
若真是如此,那这些情景也实在是……
秦莞想着燕彻冷着一张脸不停的拒绝宫女和东宫侍妾们的讨好,还要对她们的表演义正言辞的斥责,越想,秦莞越觉得这幅场面颇为好笑,于是她唇角的笑意便越来越大。
燕彻见秦莞不羞愧还笑,一时更为气愤,而站在燕彻身后的贺垠见状心中暗暗着急,这位九姑娘可谓是撞在了燕彻的逆鳞之上,可这里到底是在侯府,若真闹得不快,却也让侯府面上不好过,贺垠正着急的想要上前缓和缓和,一抬眸,却见秦述抱着一个紫檀盒子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只一眼,秦述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秦莞。
“莞丫头?你过来了?”
秦述显然有几分意外,然贺垠敏锐的发现,这意外之中并无不喜之意。
秦莞转身,对着秦述福了福身,“大伯。”
秦述点点头,只见秦莞站在院中,而燕彻站在廊檐之下的台阶上,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