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府九姑娘已经出宫了。”
唐福回了一声,燕彻一双眸子便暗沉了下来。
见燕彻未语,唐福便道,“怎么了殿下?可要去寿康宫看看太后?”
燕彻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去,忽然转身朝外走去,“去坤宁宫看看。”
唐福闻言连忙应声,忙跟上了燕彻,“今日诸位皇子诸位后宫主子都在皇后娘娘那里,这会儿只怕快要完了,您这会儿去是正正好的。”
燕彻点点头,没多言,直奔着坤宁宫而去。
刚走到坤宁宫正殿外,便见门外侍立着诸多侍奴,燕彻眉头一皱,脚步微顿,径直绕到了后堂去,侍奴们见太子来了正要通报,却被燕彻摆了摆手制止了。
侍奴们忙敛下心神站好,燕彻则走到了通往前殿的甬道处去。
这甬道和前殿一墙之隔,高高的雕花窗棂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传出来的人声。
“今日初二,也不知晚上皇上有没有时间同咱们一道用膳。”
坤宁宫正殿之中,赵淑华一身华服坐在主位,其左右下手位上皆坐着华服贵人,左边乃是一袭蓝色宫装的冯龄素,冯龄素对面,是出自宋国公府的宛妃宋宛清。
宋宛清生的杏眸桃腮,温柔秀丽,她着一袭浅紫色宫裙,虽然年过三十,却仍然显得俏丽端容,温柔近人,她眨了眨眸子,继续道,“虽然举朝皆是沐休,可皇上却仍然在崇政殿辛劳,大过年的,也真是叫人心疼。”
冯龄素唇角微弯,“妹妹放心,昨夜皇上夜宿长信宫,我瞧着,皇上精神很是不错,我给皇上准备了些进补的汤食,皇上用的很好。”
宋宛清忙笑了,“既然如此,那是再好不过,有姐姐关心皇上便可。”
赵淑华闻言却是眉头微皱,“妹妹虽然关心皇上身体,可进补的东西还是要问问太医院的好,免得吃的不对,也会出岔子。”
冯龄素淡淡一笑,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襟,“皇后姐姐想的果然周到些,妹妹我到底比不上皇后姐姐啊,不过可惜,皇上不喜来坤宁宫。”说着又一笑,似乎全没觉得这话意思不妥当,“不过姐姐放心,妹妹会在皇上面前说姐姐也是关心皇上的。”
宋宛清神色尴尬,只转而拿了茶盏喝茶,她下手位上的几个宫装丽人见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好做声,末位座上,一边坐着八皇子,一边坐着九皇子,二人不知大人之间的机锋,皆是神游天外应付差事的样子。
赵淑华听着冯龄素这话只弯了弯唇并不做怒,“皇上和妹妹情深似海,乃是宫中众人皆知之事,既是如此,妹妹便该好好照顾皇上的身体,本宫这里,虽位居皇后执掌凤印,可要管的却是整个后宫,妹妹说与不说,皇上都明白这一点。”
冯龄素言语颇有炫耀挤兑之意,可赵淑华却是不疾不徐,无论如何,她赵淑华才是皇后,才是百年之后能和燕淮同葬之人。
赵淑华知道这是冯龄素的痛处,果然,冯龄素听着这话面上的笑意堪堪维持不住。
“皇后姐姐说的是。”冯龄素说着拂了拂自己心口,“哎,不知怎么,每次来坤宁宫多坐一会儿,便觉心口闷得慌,姐姐若是无事,妹妹就先告辞了。”
赵淑华下颌微扬,“坤宁宫乃是历代皇后寝宫,妹妹每一次来都觉心慌,看来,妹妹到底心性太弱压不住这皇后中宫的气势,还是长信宫适合妹妹。”
赵淑华说着又看向其他人,“本宫也乏了,大家都退下吧。”
冯龄素紧紧攥着袖口,闻言站起身来草草的福了福身便转身而走。
其他人纷纷行礼退下,燕绥也被嬷嬷抱起来朝外走去。
前殿一空,赵淑华唇角的笑意方才慢慢的淡了下来。
后面一个小侍奴走到前面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赵淑华微讶,立刻起身朝着后殿而去,一进侧门,便看到燕彻站在甬道之中,赵淑华一叹,“既然来了,怎么不喊人来禀,如此我也好早点打发了她们。”
燕彻行了一礼,挥挥手让云雁等人退下,自己扶住了赵淑华的手一起朝后殿去。
“父皇除夕和初一都在长信宫的?”
赵淑华点点头,“这还要问吗?自然是在长信宫的。”
燕彻眉头便紧皱了起来,“父皇上一次来母后这里是何时?”
赵淑华摇了摇头,“你问这些做什么?”
燕彻脚步一顿,语声顿时暗沉起来,“母后,您是中宫皇后,父皇这么多年来都宠信那个女人,至您于何地?若非外祖握着北府军,您和儿臣……”
赵淑华拍了拍燕彻的手臂,“彻儿,沉住气。”
燕彻深吸口气,这才没继续说下去,赵淑华扶着燕彻的手,二人走出甬道,走到了前殿和后堂之间的中庭处,中庭之中积雪未除,露出点点的草绿,赵淑华脚步一顿,说话之时唇边白气缭缭,“这宫中的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还有一种,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第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然而一旦拥有,就很知足,第二种的人却是最贪心的,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于是所有好东西都想抢。”
说着,赵淑华看着燕彻,“你无需明白这些,你只需要知道,母后这么多年稳居中宫之位,不止是因为你外祖父握着北府军,在宫里,你母后便是第一种人,而那位,不过是第二种人罢了,你以为皇上躲在她那里留了几夜她便会开心吗?瑾妃没了,她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