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轻笑着,但那淡淡忧愁始终散不去,自从流产之后,她心情便一直不怎么好。
景正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沉默了片刻后喉头微涩:“我将景蔓的事与爹说了。”
董冉的表情一僵,张了张口,泪就不可抑制流了下来。
自那日她说过一次,她就从未再提过这事,他也不敢提,怕她伤心,可这事得给她一个交代。
将低泣的妻子揽入怀中,他动作轻柔的拍拍她的背,声音低柔慢慢与她说:“爹也生气,很是失望的说让我们自己看着办,想怎么罚便罚,你觉着呢?”
“我...我不知道......”眼中的怨越发的深,董冉抽泣着咬唇靠在他怀里。
“我本想让她也感受一下家法,但是想到她离出嫁不远了,便作罢了。”景正原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他险些就当父亲了,呵。
何尝不气。
“家法?!”董冉哭过了劲,略微抽泣道。
景正原以为她吓到了,搂住了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其实对女子来说...最大的惩罚是婚事...所嫁是否良人便是一辈子的事,但是我觉得太重了...”董冉犹豫着开口。
景正原闪过一丝犹豫,到底是自己妹妹,“这个就罢了,咱们再想想。”
轻太轻重又太重,但是罚定是要罚的!
第三十一章
在家绣绣花弹弹琴, 闲暇时看看书,两日便过去了, 景正司的伤也好看一些, 不像景菀上次脸的伤有玉忝膏如此快速的好起来, 两日过去只是能动了。
是因景鸿交代让尽快去找, 所以景正原盯着他见他好了一些便拎着他上马车。
景正司憋屈的与景菀坐在马车上,又不能随意动弹,会扯到伤口,只能看着马车帘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这副样子景菀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向来与他接触不多, 便也乐得个安静,晃晃悠悠便有了困意, 眯了眯眼闭目养神。
马车里安静如此, 直视着前方的景正司无趣的翻了个白眼,假借理袖子悄悄打量了一下她,却发现她居然闭眼休息, 咬了咬牙更憋屈了。
仿佛就是一个小孩鼓足了劲要与人一较高下,却被那人无视了一般。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到了赌坊门口, 景正原翻身下马, 等他们下马车的时间仔细观察了一下,进出皆是浑浑噩噩之人,眼神迷茫,似乎人生中只有一个赌字。
观察了一阵, 景菀与景正司走到他身旁,他颔首,让侍卫大半守在外面,七八个跟着他们进去。
由景正原的贴身随从开路,三人跟着走进赌坊。
一进门就闻见浓重的汗味与烟味,景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调整了许久才蹙眉压下心中的排斥继续跟着。
耳朵里充斥着男人们大声的嚎叫,猜大小的,赢了的,输了的,都是一副亢奋模样,连他们这么多人进来都未曾离开一眼赌桌。
赌坊的人看见他们这群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排着上前拦下他们。
“您们几位是来赌呢还是来玩呢。”大汉站在他们面前扬声问道。
“赎件东西。”景正原面无表情看着他。
“赎东西?我们这一旦抵押了便收不回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规矩。”大汉用嘲讽的语气说。
这些赌徒赌到兴头上身子没了银子怎么办呢,赌坊告诉你,可以用东西抵银子,只要值钱就行。
那些东西一旦被抵了,赌坊的人就会立刻将东西转手卖个高价,不能赎也找不到了,反正赌坊不负这个责。
“哦?若是不交出来我便不走了呢?”
那大汉瞧他们三人这一身华服,还有身后的一堆侍卫,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顿时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转头向外通知老板去了。
那大汉嚣张笑了笑,“那您就在这待着吧,反正咱们这赌坊大得很,不缺这点地盘。”
景正原勾了勾唇,睥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转身问被随从搀扶着的景正司,“去认认你将玉佩给谁了。”
景正司点头,隔着赌徒一个桌一个桌的认。
那边在认,景菀上前一步,在他身旁低声道:“方才赌坊的人出去了一个,应该是去叫什么人。”
景正原淡淡点头,想到这是赌坊,不放心的嘱咐道:“就在我身旁站着,别乱跑。”
“好。”
这边景正司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终于看见一个眼熟的了,眼前一亮,大声唤他们过来。
“就是他,我就是将玉佩给的他!”
消瘦的男人摇着骰子,看见景正司带着一帮人都没在怕的,还开口调侃道:“呦,公子又来赌?这回钱带够没有啊。”
“本少爷不赌了,赶紧将我抵押的玉佩还给我!”景正司咬牙激动着向他说。
“还?你当赌坊是什么地方?”消瘦的男人嗤笑一声,继续手里继续着动作,旁边在赌的人也不再看戏,激动的喊着他们压的大或是小。
只是那动作还未结束,就被人用冰凉的东西压住了手,心头一跳,只见面前面色如霜的男人用剑抵着他。
“大...大爷,小的错了,有话好好说咱们别动手成么?”消瘦的男人丢了那嘚瑟的态度,一脸谄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