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明确感受到两家人的不同——由金钱构筑的差别。
彼时的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穿着灰扑扑打满补丁的衣服,骑着一辆满是铁锈的破旧自行车,花上一个小时到达街市上购置生活用品,她手里装酱油的塑料瓶子黏腻不堪,但还可以用,于是就继续用了。
能用东西再破也得用,有余钱也不能这种小事上挥霍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可这坚持在拿着手里这瓶带着凉意的玻璃瓶酱油以后显得格外可悲。她多看了几眼。
女人讲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或许就是这几眼,女人感觉到了不同,这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像是要飞起来,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底下的人只能仰视她,于是女人用带着施舍的语气说:
“这是我儿子买的高级酱油,过年的时候送过来好多呢,用不完了,你想要就拿走吧……”
话里带了无尽的傲慢,她还感觉到了
——嘲讽。
嘲讽自己的孩子懒散好玩,嘲讽自己的孩子没有出息,嘲讽自己每天还在为着生计斤斤计较。
她是个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