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要问起这事儿,那就有说头了,若到外头去打听,旁人会道他举止莽撞,伺候皇后主子时不甚小心,主子脖颈疼宣他按摩伺候,他却损了玉体。”
“损了玉体?!”
“划破了主子脖颈后的皮子,哎,这都当不得真,由头罢了,此事另有说法的。”
“哦?”
“过来些,我同你说呀,那魏七。。。爬上了龙塌!”
“什么?!”
“嘘!嘘! 小点儿声儿,不要命罗!”
“ 快说说,快同我说说,怎的一回事。”
“前些日子,圣上不是宠了个宫女么,藏在乾清宫内不让见人。实则。。。并不是什么宫女,而是个太监!”
“ 啊?是个太监!”
“对罗!正是魏七呐!”
“从那至今也有小半年罗,圣上不是不好男色么,怎的这回竟宠了这么些日子?两个男子,硬邦邦的,有什么趣儿”
“哎呀!这事如何说得准,你我又不是圣上,怎知那滋味儿,兴许这位魏小公公塌上很是有一番功夫呢!”
“ 噗嗤! 比主子娘娘们还要厉害么?”
“ 说不定正是呢!”
两个小宫女痴痴地捂住嘴笑。
瞒不住了,此事已传遍后宫,一时众嫔妃皆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太监!竟输给了一个太监!不男不女的阉货!勾人的狐媚子!
乾清宫门前渐渐热闹起来,人人都寻由头往这儿附近路过,想碰运气瞧瞧皇帝头一位宠幸的太监,将消息递回去给自个儿主子。
安喜烦不胜烦,报与皇帝,后者恼怒,下令禁卫军严守宫门外方圆十丈,闲杂人等不得经过。
又严惩了几个不安分的奴才,一时倒是遏制下来。
可是闲言碎语却拦不住,仍旧似风一般吹到魏七耳朵里。
他身处流言蜚语中心,惶惶不可终日,好几日夜里都噩梦连连,一时是父亲冷冷的训斥,父亲和蔼的面容不再,只一味道他败坏家门,玷污陈家名声,不配为陈家子孙,死后不得入祖坟受后人香火祭拜。
一时又是皇后冰冷严厉的面容,令人将他拿下,说他 y- in -邪-放-荡,下作不堪,为警示后宫内侍,要扒光他的衣裳吊在坤宁宫正门前受罚。
魏七梦到自个儿全身赤-裸,被一根麻绳缚住挂在坤宁宫华丽富贵的宫门前。
人群来来往往,路过时皆指指点点,阉-货,荡-妇,狐媚子,他们的唾沫喷在身上,自己下头的残破无处可藏。
宫女们立在他跟前细细打量,目光带着好奇的探究又很是恶心厌恶。
魏七惊醒坐起,喘息不止,满头冷汗,眼角挂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令他觉得总有一日这会是他最后的下场。
不远处小方子翻身,魏七望向那处,黑暗中什么都不可见,心里的y-in暗渐渐疯长。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涉险,或许要付出代价,但他实在撑不住了,他得自救。
于是这日晚间昏黄烛光下,他问小方子,“你要么?”
“要什么?” 没头没尾,小方子冷声回答。
“你喜欢的酸橘山楂糕。”
小方子翻一个白眼,觉得他脑子有病,“我不喜。。。”
话未说完,转头却瞧见魏七侧着身子食指蘸水在桌上写着什么。
他缓步走过去,烛台照耀的朱漆桌面上“今上”二字映水光。
小方子惊住,呆立不动,半晌目光复杂,他望向魏七,颤声低语道:“我要你就愿意给么?”
魏七抬头,斩钉截铁十分利落:“给,我又不喜欢,留着他做什么?”
“如何给?何时给?” 小方子喃喃。
“今夜就给,你等着吃便是。” 他脸上已消肿,但仍残留绯红指印。
今夜魏七值夜,小方子心跳如雷。
这二人将堂堂天子比作点心踢来踢去,一副全凭他们定夺的淡然模样,简直胆大包天。
屋子外头新换的眼线细听这番古怪的对话,觉得奇怪,一碟子糕点让来让去,讲得这么沉重做什么,多大点事。
他不打算将此事上报。
晚间魏七与如公公值下半夜,丑时前,魏七同如公公道自个儿肚子疼,要先去方便一趟。
如公公不敢拦这祖宗,只说要他早去早回。
魏七应下,转身朝后头院子里去。
院门落了锁,魏七轻敲门,他坦里的太监起身,“谁呀?大晚上的何事 ”
“ 小的魏七。”
“ 哟!原来是魏爷您呐!” 守门太监替他开门。
“ 您有何吩咐 ”
“ 落了东西在屋里,回来拿一趟,否则等会子当差不便,有劳您了。”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少了要当差不便。黑夜里守门太监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暧昧起来。
自那回后,旁人替圣上值夜是值夜,魏爷替圣上守夜就不单单只是守夜罗。
太监了然一笑,“ 您去,您怎么方便怎么来,何须与小的客气。”
“ 多谢您了。”
魏七回他坦,敲门。
小方子蹭得自塌上起身,持了烛台开门。
木门吱丫一声儿,烛光下两人心思各异。
魏七进屋,不一会子小方子出。
他穿着魏七的深紫绸服,带着魏七的黑绒帽,灯笼打得远,垂着的面容瞧不甚清,两人又身形相似,乍一瞧真瞧不出差来。
屋子里魏七静坐,成与不成就看他的了,自个儿已经尽力。
我既卑劣地利用了你,便不会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