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实闻言,愣了片刻, 旋即扔下锄头便往家中跑,他问道:“去请稳婆了吗?”
“二郎去请了, 家中有娘与表妹在陪着大嫂。”
还未回到家中, 便听见陈红痛苦的呻-吟, 李清实的心都提了起来。刚要闯进去,夏纪娘便将他拦下,道:“姨母不让实表哥进去。”
“她怎么样了?”李清实问道。
“姨母说头一胎是会幸苦些的,但是会没事的,实表哥便在外等着吧!”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李清实问。
“那去帮忙烧一些热水吧……”夏纪娘又吩咐道。
李清实和李清贵便转身进了厨房, 而张鹤也将稳婆带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也轮不到张鹤来c-h-a手,热水烧好后,她便与李清实、李清贵呆在门外的屋檐下,看春雨淅沥、听陈红声嘶力竭的叫喊。每一下敲在他们的心头,都让他们有些心颤。
于李清实而言,更是一种折磨,他忐忑不安,又略微期待,然而随着那不停歇的叫声,他的心七上八下,整个人也恍惚了起来。
张鹤对李清实道:“清实兄,不管待会儿清实嫂生的是男孩或是女孩,你都该好好地感谢和关心一下清实嫂。”
李清实回过神,颔首:“这是自然。”
邻里听见动静的也来看了一眼,不过情况还未知,他们也不好多问,不一会儿便离去了。一直到戌时,他们才听见婴孩清脆的啼哭声,以及稳婆喜气洋洋的贺喜声:“恭喜李大郎,生的是个儿子。”
李清实心中一喜,初为人父的心情充塞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想起张鹤的话,便问道:“我娘子如何了?”
“她也好,不过是累了些,正在里面歇息。”稳婆说道。
李清实正打算进去,李大娘连忙拦下他,道:“里面还未打扫,血气重,你便先别进去了。”说着又将洗干净身上的污垢的婴孩,递给他。
李清实抱着这小家伙,鼻头竟有些发酸,险些便落了泪。李大娘对稳婆是谢了又谢,还让李清贵多给她一些钱,才将她送走了。
今夜对于李家的人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得知母子平安,在这里帮了大半日忙的夏纪娘便松了一口气,恰巧张鹤来接她,便带着疲惫离开了李家。
沐浴过后,张鹤比往常更为急切地将她拉上床,她无奈道:“二郎,今夜不行。”
今夜不行?不行什么?张鹤困惑地看着夏纪娘,她猛地领会过来,道:“我是觉得你今日太累了,想给你捶一捶背!”
她为夏纪娘的误解感到羞赧又不甘,她看起来对床第之事有那么热衷么?!
夏纪娘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也暗自反省,道:“是我不识二郎的好意,今日二郎也帮了不少忙,想必也累,不如我替你捶一捶如何?”
张鹤想了想,便在床上趴下,又将脑袋搁在松软的枕头上,道:“那纪娘捶吧!”
夏纪娘好笑地跨坐在她的臀上,旋即在她的肩头或轻或重地捶了起来,偶尔会揉捏一番。张鹤初时还不能适应,紧绷着身子,心神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夏纪娘的手在背上游移。
“纪娘,清实嫂怎么样了?”张鹤半眯着眼,一脸享受。
“虽然很是幸苦,可她还是挺了过来,稳婆说孩子生的顺利,她的身子应该也能很好地恢复。”夏纪娘并没有到房中候着,而是一直在门外听稳婆的吩咐去做些倒水、拿剪子之类的繁琐之事。待陈红生完了孩子,她进去才见到陈红一面。
“那我们是不是该备些滋补的东西送去?”张鹤又问。
“第三日便是三朝礼,我们需要备米炭醋之类的相送;还有三腊礼,才需要送猪腰、猪肚、蹄脚。”
“三腊礼是什么?”
夏纪娘道:“二郎为何连三腊礼都不知道?婴孩新生后第七日为‘一腊’,第十四日为‘二腊’,第二十一日为‘三腊’,每逢一腊便要送猪腰等滋补身子的腊食。”
张鹤“哦”了一声,又道:“那新生的孩儿叫什么?”
“怕是后日才能定下了。”
张鹤被她捶得昏昏欲睡,忽觉夏纪娘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登时又清醒了。拱了拱腰背,将夏纪娘拱下来,旋即又将她按在床褥上,道:“该我给你捶背了。”
夏纪娘也学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和她的手法有很大的不同的是,张鹤的力道均匀,从肩头到颈椎,再沿着脊骨层层推开。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她的背部晕开了来,不知不觉中她的胳膊上浮起了一层疙瘩。
夏纪娘的确是很累了,自然并非是她干了什么粗重的活儿,而是她这大半日,j-i,ng神都随着陈红的叫声而紧绷着。她想起自己的嫂子徐氏生夏丫时,也是头一胎,从夜晚开始阵痛,到第二天的晌午才生下来。
要为人父的夏罗锦在县学,没有回来;夏老翁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外干等着;夏二、夏三自然不会过多地关注徐氏。便只有夏崔氏、夏二婶与夏三婶能帮上忙,而她在外被徐氏的叫声惊扰了一日,尤其是看见那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更是触目惊心。
困意渐渐袭上来,夏纪娘忍不住睡意,便缓缓睡了过去。
张鹤发觉她睡着了,便停下来,松了松手腕,再起身将灯盏吹灭。回到床榻后,她将夏纪娘轻轻翻过来,后者被她的动作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