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虽然死了,荆灿还活着,若不趁早收拢荆氏在外的兵马,难保边境不平……”
迦谷似乎对于这个徒弟的妖智见怪不怪,他在燕灵村困了大半年,心下自有惦念之事,见眼下大麻烦暂且告一段落了,便也不和叶麒客气,拿走一袋碎银和干粮就打算分道扬镳。
长陵诧异道:“师叔何不与我们同行?”
“我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师弟一定都急坏了,得知会一声不是?”迦谷道:“你不是想你师父了么?说不准他们还打听到了师兄的踪迹,我去探一探情况,回头再和你们会和。”
长陵闻言头也不点,手忙一挥,“哦那您快走吧。”
迦谷:“……”
叶麒笑了一声,等迦谷走远了,奔上前道:“师父,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千万要来。”
迦谷心领神会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小声道:“师侄的事我会放在心上,你自己也要撑住,师父也会再给你想想其他法子。”
长陵看他们站的远远的不知嘀咕什么,正要上前去,就见到迦谷挥了挥手扬长而去,叶麒兜回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对她道:“我们也别耽搁了,早点去滁阳,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短短一日功夫,一摞接一摞讯息接踵而至,先是荆无畏被符宴归杀了,再是符宴归很可能是付流景,千辛万苦得到的伍润折扇还等着凑成一对,叶麒没提,她都快想不起来所谓潜藏在安溪镇中的证据。
倘若此事当真,荆无畏身亡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难保情势不会生变,错过了时机,想要对抗沈曜就少了胜算。只是在来之前纪北阑分明说过叶麒命不久矣,原本出山后他们应该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确认那冰蛇蛇胆是否成功取得,只是现下荆无畏以叛乱的之名被铲除了,她这个“荆家之女”是否还能否重归金陵城。
长陵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先做哪个,再做哪个才算合适,叶麒看她一脸揪心的发着呆,不由莫名的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了?”
“要不,你还是先回金陵去和七叔他们联络,安溪镇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叶麒道:“顺路而已,我们去过安溪镇,再一起回金陵不是更好么?”
长陵沉吟片刻,道:“兵分两路,或许更省时间。”
“你是担心你的身份不明,回金陵会惹麻烦对吧?”叶麒淡淡一笑,“其实沈曜也未必会真的给荆无畏加谋反的罪名,一来,朝中军中明里暗里追随荆无畏甚多,就目前情势而言,他还没有清洗党阀的底气,二来,荆无畏手中握有沈曜的把柄,惹毛了荆氏对他没有好处……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将荆无畏的死归于意外,比如不小心给堤坝淹死了,如此一来,将荆氏的兵权收拢到手中,岂非更少些麻烦?”
这甩锅的套路听起来熟悉感十足,长陵仔细一回想——不就是当年沈曜对付越氏的那一招?
“只要你真实的身份没有被识破,说不准沈曜还会想利用你博得荆氏的好感……他越是善待荆无畏的女儿,不就说明这事儿与他无关么?”叶麒说着,示意不远处的陶风去牵马,“不过,此事也不能毫无顾虑,我会让陶风先往回赶,探听一下金陵城的局势……我们走慢一些,相对也就更从容一些。”
长陵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但走的太慢,我担心你就忽然……”
叶麒一呆,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愣了片刻,伸出手给她顺了顺毛,长陵一抬手挡住他,嘀咕道:“都走到这份上了,对自己好歹也上点心吧……小毛孩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毛孩”三个字狠狠的戳到了叶小侯爷的死穴,他用眼角夹了她一下,另一只手也杠上了她的脑袋,嘴上毫不示弱道:“小爷我大你四岁,你一个看过去还不到十八岁的姑娘何必佯装深沉?”
这大概是叶麒如此明目张胆的回她的嘴,长陵一时不太习惯,随即掌心狠狠往他手腕一砸,“姐姐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窝在哪儿喝奶呢。”
叶麒灵活的一躲,又嫌活腻似的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耳垂,“呵呵,你睡着的那十一年既没长肉也没长见识,我从身体到心灵都蹿得比你高多了,我没让你喊我叶大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长陵:“……”
是谁给了这货熊心豹子胆,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斗嘴皮官司?万花宝鉴么?
片刻后,牵马而来的陶风看到自家侯爷被绝世美人追着打,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去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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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半日马程,总算赶在天黑之前拐进了入镇的街市。
约莫是没有恶灵山的诅咒,这安溪镇虽离燕灵镇不远,整个小镇烟火气倒算浓郁,入了夜后虽不似金陵城那般灯火通明,依旧能见路上车来人往,一些颇有风情的酒楼茶肆也没闲着,叶麒与长陵朴素乔装,投了家闹区里的客栈,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趁着填饱肚子之际稍作打听,很快便知悉了几家“钱”姓宅院的所在,在这样的小镇中来回兜一圈找一处旧宅并不费什么功夫,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摸索到了一个闹中取静的偏宅前,抬头仰望着宅门落着灰的匾额漆着两个大字:钱府。
这宅邸以前应该是本地乡绅的住所,单看院落的陈设,地儿不大但品味不俗,廊道边拱桥上石刻“袅袅寂无寐”字样,颇有离居萧索之意。
两人不紧不慢地跨过杂草丛生的石子路,警惕着周围有否人迹,